眾人出現(xiàn)在一條街道之上。
蒼北城。
蒼梧郡與云夏郡、玄土郡交界處的一座小城。
抵達(dá)此處之后,不再借道傳送陣,而是就地歇息兩日,之后直接前往三萬里之外的天梧山。
蒼晟客棧。
平陽子與應(yīng)齡、鄂安,住在客棧的二樓。十二位金丹弟子,則是住在樓下。
無論是大澤,還是蘄州,或燕州,所謂的客棧大同小異。入住之后,于野顧不得歇息,便匆匆走向一間客房,并伸手叩打房門。
“砰、砰——”
“誰呀?”
“于野,請歸元師兄借步說話!”
“本人年邁體乏,有話改日再說!”
“砰、砰——”
于野再次敲門,屋內(nèi)卻沒了動靜。
“于師弟,何故騷擾這位天璣堂的師兄?”
有人走過一旁,是文桂,竟停下腳步,狐疑道:“莫非你二人有舊?”
“聽說天璣堂擅長丹道,有意討教一二?!?
于野敷衍一句,悻悻離去。
回到客房,他走到榻前坐下,兀自郁悶不已。
三日前,歸元子出現(xiàn)在伙房之中,顯然是故意為之,如今卻又竭力疏遠(yuǎn),無非是怕他于野的刨根問底。也就說,對方在存心捉弄人呢。
“于師弟!”
詹坤走了進(jìn)來。
“歸元子倒是為人謹(jǐn)慎!”
客棧內(nèi)雖然住客眾多,而于野的一舉一動還是瞞不過修仙高手的神識。
“哼,老滑頭!”
于野不以為然道。
詹坤含笑搖了搖頭。
據(jù)他猜測,歸元子是位深不可測的高人,竟然被稱為老滑頭,可見于野與他的交情匪淺。
“何不去城里逛一逛,找家酒肆打打牙祭?”
詹坤邀請于野逛街。
與其想來,此前天梧山參與五家仙門的會盟,有三位元嬰長老帶路,應(yīng)該如同游山看景般的輕松。
而于野卻是一肚子的心事,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如何?”
“嗯!”
詹坤也不強求,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于野拂袖一甩,“砰”的關(guān)上房門,然后盤膝雙腿坐在榻上,陷入一個人的思索之中。
拜入天機(jī)門的好處,便是能夠觸及仙門的隱秘,而隨之而來的變數(shù)卻讓他應(yīng)接不暇,尤其是意外見到了天絕子。
修仙高人,譬如鄂安,威武不凡;應(yīng)齡,高深莫測;平陽子,仙風(fēng)道骨;歸元子,神出鬼沒。
而天絕子,卻像是一個樸實無華的凡俗中人。
倒是應(yīng)驗了典籍中的一句話,大道至簡,返璞歸真。
如此倒也罷了,天絕子簡短的幾句話卻牽扯甚廣,詹坤或許不知其中的利害之處,而在他聽來猶如聲聲驚雷。
燕州與蘄州的仙門恩怨相仿,都是為了神器。只是燕州仙門的恩怨涉及七殺魔門,以及神秘莫測的幽冥之門。
而神器共有十二件,魔門獨占其七。魔門滅亡之后,天機(jī)門持有八件神器,如今卻僅剩下五枚星石,而丟失的三件神器便在他于野的身上。倘若此事泄露出去,他的處境遠(yuǎn)比蘄州更為艱難、也更加兇險。
而他又該如何置身事外?
青蘿倒是一位關(guān)鍵人物,或能幫他分憂解難,卻又怕他陷入其中難以自保,始終不肯向他吐露實情。
為今之計,唯有繼續(xù)忍耐。
于野暗暗搖了搖頭,摸出兩塊靈石扣入掌心……
轉(zhuǎn)眼之間,一夜過去。
忽聽門外傳來話語聲——
“賴兄,我派人前往扶余島找你不見,害得我三位弟子渡劫功敗垂成……”
“我已托扶風(fēng)城的班凌城主轉(zhuǎn)告應(yīng)齡道兄……”
“哦,應(yīng)兄并未提起此事……”
于野猛然睜開雙眼。
又聽道——
“唉,一難盡啊。恰逢天梧山會盟而各方齊聚,我故而趕來……”
“既然如此,請樓上說話……”
于野的神色怔怔,眼角抽搐,他伸手抹了把腦門,竟然冒出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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