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乃是仙門的中樞所在,也是前輩高人的洞府所在。其峰高千丈,巍峨百里,為上古靈山,名聞九方十八郡。
而蒲澤與宜梁、臨沃、廣牧,乃是拱衛(wèi)天柱山的四道門戶,由天煞堂的外門弟子把守。
于野丟下玉簡,恍悟之余,又神色怔怔,頗感無奈。
伯奇,應(yīng)為天奇堂的高人。他令牌上的“奇”字,只是巧合而已。裘伯,則是天和堂的弟子。伯奇口中的裘和,應(yīng)該是另有其人。
如今他于野雖然成了天機(jī)門弟子,卻遠(yuǎn)離天柱山,有關(guān)伯奇、裘伯與神器等等隱秘,皆無從涉及、也無處打聽。
事已至此,來之安之。
至于以后如何,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身上不缺靈石,便在這荒涼之地修煉十年、百年又有何妨呢!
于野想到此處,心神大定,拂袖一卷,收起面前的一堆東西,然后摸出一把靈石丟入御獸戒。
便于此時,有人叩門。
“砰、砰——
于野撤去禁制,木門被人推開,是位身著道袍的老者,站在門外喊道:“于師弟,借步說話!”
“文道友……文師兄?”
此次新晉的金丹弟子有九人,老者便是其中之一,應(yīng)該是家小仙門的門主,金丹九層的修為,叫作文桂。
于野起身走出屋子。
卻見門旁還有一人,竟是詹坤,也換了道袍,腰系令牌,帶著慣有的憨厚笑容,只是兩眼深處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之色。
“有何賜教?”
于野拱了拱手。
詹坤含笑不語。
只見文桂一手背后,一手拈須,帶著凝重的神情說道:“禹管事已吩咐下來,你我明日一早帶著幾位筑基晚輩外出巡查。”
“哦!”
于野點了點頭。
本想安穩(wěn)兩日,卻被委派了差事。
而所謂的巡查,便是巡山,此處卻無山可巡,若能外出轉(zhuǎn)上一圈倒也不錯。
“不過……”
又聽文桂沉吟道:“此去以文某為主,詹師弟與于師弟為輔,兩位務(wù)必聽令行事,不敢以下犯上?。 ?
于野微微皺眉。
結(jié)伴巡山而已,竟也分出上下尊卑?
“呵呵!”
詹坤討好一笑,奉承道:“能夠追隨文師兄,何其榮幸也,誰敢以下犯上,小弟決不答應(yīng)!”
“嗯嗯!”
文桂深表欣慰,贊道:“詹師弟很是不差,大有前途!”他擺了擺手,離去之際,又道:“我還要召集幾位小輩訓(xùn)話,瑣事纏身啊!”
詹坤舉手相送,頗為恭敬,卻又兩眼一眨,含笑道:“于師弟,你我初來乍到,諸般不明,何不四處熟悉一二?”
他憨厚的笑容不知已蒙騙了多少人,那位文師兄顯然未能幸免。
而他于野雖說年近八旬,經(jīng)歷坎坷無數(shù),也諳熟人性與各種陰謀算計,卻依然學(xué)不來這位詹師兄的世故圓滑。
此時,天近黃昏,四周卻是風(fēng)沙環(huán)繞朦朧不清。而房舍與木樓所在的山丘則是幽暗寂靜,仿佛天地隔絕而荒涼亙古至今。
百丈之外,矗立著一座六角石亭。挑檐下刻著蒲澤二字,左右的石柱上另有字跡:千古云水澤,百世一滄桑。
“名為蒲澤之地,盡是黃沙戈壁,或曾滄海桑田,莫辨天地玄機(jī)!”
詹坤與于野走到近前,目睹著遠(yuǎn)近的荒涼,他不由得伸手拈須,很是感慨了一番。
于野也想附和兩句,卻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咦?”
詹坤改為傳音,關(guān)切道:“為何少寡語,莫非趕路困乏?”
“并非如此,我嘴巴笨拙!”
“呵呵,我記得你辭鋒利,與我爭吵從不吃虧,而你一旦處境無憂,便鋒芒盡斂,人畜無害,像是換了個人。”
于野笑了笑,不置與否。
詹坤倒是懂他,聽他又道:“不過,靈狐兄、荀兄讓我與你知會一聲,只怕此地并不太平!”
“哦?”
“兩位兄長暗中打聽得悉,天機(jī)門之所以急于招納弟子看守各地門戶,或與當(dāng)年的仙門恩怨有關(guān)?!?
“仙門恩怨?”
“聽說一家魔修的門派為五大仙門所滅,從而恩怨不休、爭斗不止,而詳情不甚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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