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舉起手指擠出幾滴精血,雙手打出法訣,揮掌往下拍去,一道道血紅閃爍的符陣倏然沒入圖長老的眉心之中。
“哎呀……”
忽聽青蘿發(fā)出一聲驚呼。
“何事?”
于野閃身后退。
青蘿手里拿著兩個戒子,另有一個戒子滾落在地,應為者虞,或圖長老所有,不知收納何物,令她如此驚嚇。
于野撿起戒子。
一個戒子收納著上百道陰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為陰氣所困而無從逃脫、也難以輪回;一個戒子收納著一具死尸,像是見過的尸煞,卻陰氣更甚、殺氣更濃,即便是橫躺在黑暗之中,也令人望而生畏。
“以元嬰修士煉制尸煞,耗時千年而成,堪比化神、煉虛……”
青蘿手中多了一枚玉簡,她一邊查看、一邊分說,依然身影顫抖而驚魂未定。
她與鬼域的鬼修不同,乃是失去肉身之后,憑借一縷殘魂,被迫修煉魂體,并在于野的體內(nèi)修煉至今,雖也擅長鬼修的法門,卻依然還是那個任性淘氣,且良知未泯的魔門之女。
“……這并非尋常的尸煞,而是稱為尸王!”
青蘿查明尸煞的來歷,禁不住張著嘴巴,瞪著雙眼,凝如實質(zhì)的小臉透著驚嚇的神情。
尸王?
于野也不禁嚇了一跳。
剛剛躲過一位鬼王,又來了一位尸王。
“哼,待我毀了這頭污穢之物……”
“且慢!”
青蘿急忙查看手上的戒子,從中找出一枚玉簡,樂道:“嘿,此乃鬼修秘術,有祭煉尸煞、尸王之法,若將這位尸王收為己用,你豈不是多了對付鬼修的手段?”
于野點了點頭,道:“此法倒也可行!”
“啊……”
便于此時,洞內(nèi)響起一聲呻吟。
于野轉身擋住青蘿。
地上的圖長老已從昏迷中醒來,怒道:“圖某的命魂……是你動了手腳……”
“我鎖了你的命魂!”
“可惡……”
于野抬手一指。
“哎呀——”
圖長老慘叫一聲,求饒道:“手下留情,圖某甘愿效命……”
一位甘愿效命的化神鬼修,遠比一具死尸有用!
于野揮袖撤去了禁制。
圖長老依然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過了片刻,這才掙扎坐起。他沖著于野看了一眼,又盯著青蘿與她手中的戒子、玉簡,干瘦的面皮微微抽搐。
“如何稱呼?”
“圖淵,你是……”
“你抵達百熒鎮(zhèn)之前,見過盧川?他是否獨自一人,身邊有無同伙?”
“盧川……?”
面對于野的連聲逼問,圖淵竟然搖了搖頭,道:“盧川乃是鬼王弟子,據(jù)說在外游歷多年,至今未見歸來?!?
“而你之前怎說?”
“道友……道友的同伙不也聲稱受邀而來,語欺詐罷了,彼此、彼此!”
圖淵的眼光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道:“為何僅有道友一人,另外幾位道友何在?而那位女子竟是純陰魂體,難得啊……”
于野打斷道:“你聲稱鬼王將至,莫非也是謊?”
“不、不!”
圖淵又搖了搖頭,看向地上的金色小鼎,道:“本人在野外修煉之時,獲悉域外修士入侵。而我鬼域不比妖域與魔域,僅有玄幽城與玄冥山統(tǒng)轄百萬里的荒蕪之地,自然不敢有所大意,我便發(fā)出傳音符稟報赤方鬼王,想必他此時已趕到白熒鎮(zhèn),而你竟然逃出了通冥大陣……”
妖域與魔域,分別由眾多的妖王、魔王管轄各地。而鬼域雖然地域廣袤,卻僅有玄幽城與玄冥山的一位鬼王與一位鬼尊統(tǒng)轄四方。
于野意外道:“赤方鬼王……”
他倒是聽說過赤方鬼王與玄夜鬼尊,未曾想差點見到其中的一位。
而他話音未落,一道黑影撲向青蘿。
“爾敢……”
于野大吃一驚,催動法訣。
一聲冷笑響起——
“呵呵,鬼修擅長的便是煉魂、鎖魂之術,你豈敢貽笑大方……”
鎖魂之術無用?
于野來不及多想,一道白色的光芒擋在他與青蘿的身前,卻聽“刺啦”的一聲,凌厲的陰氣已穿透護體法力,與此剎那,黑影掉頭奔著地上的翻天鼎撲去。而他豈容圖淵得逞,張口吐出一道紫色的閃電,同時雙手翻飛、劍氣呼嘯,怒聲叱道——
“神禁!”
圖淵偷襲青蘿,只為搶奪納物戒子,而一時難以得手,遂又撲向翻天鼎。而他的法力堪堪觸及小鼎,忽然氣機停滯、天地隔絕,一道紫色的閃電與凌厲的劍氣呼嘯而至,“轟”的一聲肉身炸開,封禁洞穴的禁制隨之崩潰殆盡。他卻趁機掙脫元神而出,誰料未及遠遁,地上的小鼎凌空飛起,他瞬間消失在劍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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