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鬼域的鎖魂之術(shù)……?”
“再敢耍弄心機,我隨時取你性命!”
于野舉起玉瓶,不容置疑道:“滾回來——”
邛山遲疑片刻,離地悠悠飛起,身子倏忽一閃,落入玉瓶之中,卻又哀求道:“我為你效勞便是,卻不該如此嚴(yán)苛……”元神雖小,相貌神情一如本人,而他哀求之際,兩眼忽然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哼!”
于野冷哼一聲,雙目逼視。
“哎呀——”
邛山猛然躲入玉瓶,驚恐道:“我天狐幻術(shù)獨步妖域,你怎會深諳此道,且更勝一籌……”
于野打出禁制封了玉瓶,拂袖一甩,緩緩閉眼,眉宇之間透著冷峻之色。
邛山為甘獸所抓,假借投效之名,躲在地牢修煉,想著變成妖中之人。擒獲這么一頭深山老狐,已是頗為不易。而甘獸、甘禽卻為人中之妖,勢必更加難以對付。
于野想到此處,心頭忽然一陣明悟。
他又算是什么,人中之妖,還是人中之魔?他僅為一介凡徒,茫茫仙途的求道者,至于問道,他的境界遠遠未至……
轉(zhuǎn)眼之間,半個月過去。
傳送陣,毫無動靜,甘獸,或甘禽,并未現(xiàn)身。
冠義等人雖然戒備如舊,而繃緊的心弦卻輕松了幾分,彼此偶爾說笑幾句,或是探討傳送陣的開啟之法。
朵彩,經(jīng)過十多日的休整,傷勢已痊愈了七八成,于野請她幫著平陽子照看幾位傷重的道友。仙域道友竟然愈來愈多,并且多了兩位化神高人,她不僅沒有質(zhì)疑,反倒是習(xí)以為常,不過她更加樂意照看屈志,并向他討教妖修之術(shù)。正是因為她的存在,使得屈志相信了于野的身份。不過,他也確信于野另有一番來歷。
與屈志的妖修不同,姬圣與華岳、方修子、沐千里皆難以吸納妖氣修煉,各自只能借助丹藥穩(wěn)住傷勢,若是不能離開此地,再有數(shù)年的閉關(guān)苦修,只怕是休想恢復(fù)如初。
于野,依然獨自坐在石室中,卻門扇大開,以便隨時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
強行破陣不成,如今只能等待傳送陣的再次開啟。而強敵的到來,則意味著生死降臨。唯有直面生死,方能殺出一條活路!
而甘獸、甘禽竟然遲遲沒有現(xiàn)身。
一場生死等待,變成了一種煎熬……
“嗯,著實沒有想到,屈志城主竟然認(rèn)得骨牙師叔!”
人影一閃,朵彩走了進來。她與屈志相處甚歡,難免談及木英城、黑風(fēng)城的往事。誰想對方不僅認(rèn)得骨牙,與齊槐也打過交道。
于野睜開雙眼。
“屈前輩想要前往木英城,又怕齊槐城主有所顧忌,我勸他前往木英谷療傷,不知你意下如何?”
朵彩走到近前。
“他不想奪回他的古原城?”
于野疑惑道。
“古原城為九芝、九寶兩位妖王所管轄,即使他奪回城主之位,依然是朝不保夕,唯有遠走他鄉(xiāng)另謀出路?!?
“逃出此地之后,愿他一路順?biāo)欤 ?
“他想跟著你!”
“跟著我……”
于野錯愕不語。
身邊帶著冠義八人也就罷了,至少有了一群得力的幫手,而收留了平陽子之后,也多了千頭萬緒。如今又添了三位老弱病殘,他不僅要顧及眾人的安危,還要設(shè)法應(yīng)付各種狀況,早已令他焦頭爛額,倘若再收留一位苦大仇深的妖將城主,他勢必卷入妖域的恩怨紛爭。
而無風(fēng)不起浪,萬事有因果。
或許,他早已陷入滔滔的洪流之中難以自拔……
“各位小心——”
便于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喊。
于野神色一動,閃身沖出石室。朵彩緊隨其后,手中刀光閃爍。
冠義等八人已齊齊起身,環(huán)繞陣法而立。只見沉寂許久的四根石柱突然為光芒所環(huán)繞,顯然是陣法開啟的動靜。不過眨眼之間,光芒之中冒出兩道虛幻的人影。
“劍陣——”
冠義厲聲喝道,八道飛劍呼嘯出手,劍光閃爍的剎那,數(shù)百劍芒狂襲而去。
傳送陣中的兩人剛剛現(xiàn)身,便湮沒在疾風(fēng)驟雨般的劍芒之中,護體法力瞬即崩潰,緊接著血肉迸濺,即使逃脫的元神也被劍陣攪得粉碎!
天同劍陣,名不虛傳!
于野與朵彩站在劍陣之外,暗暗松了口氣。
誰料陣法光芒不斷,又是兩道人影接踵而至,忽見殺機肆虐而來,一人抽出雙刀上下?lián)]舞,一人怒聲咆哮著飛身躍起,竟“砰砰”擊出一道道拳影,硬生生擋住了密集的劍芒,作勢沖破劍陣而出。
“攔住他——”
一旦劍陣潰敗,八位燕州修士絕非此人的對手!
于野大喝一聲,張口吐出一道紫色閃電,便聽“砰”的一聲震響,強行破陣的壯漢身形一頓往下落去,再次陷入劍陣的狂攻之中。卻見他一邊揮拳抵擋劍芒,一邊怒聲大吼——
“甘禽……”
揮舞雙刀的正是甘禽,慌亂道:“師叔,我也不知……”
“哈哈!”
壯漢忽然獰笑一聲,道:“料也無妨,且抵擋片刻,甘獸將至,務(wù)必殺了這幫賊人!”
如此兇悍之人,竟然不是甘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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