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丟下手里的酒杯,與詹坤換了個眼色。
三人來到扶風城之后,賴冕自恃與城主班凌有舊,便登門拜訪,順道打探各方的消息。而班凌雖然盛情款待,卻舉止反常,而他孤身一人,料也不敢放肆。誰想他竟然連夜召集幫手,要來一樁懲奸除惡的壯舉!
十位鄰郡的城主與元嬰修士,雖然與仙門無關(guān),卻均為一方至尊而不容小覷!
而所謂的懲奸除惡,不過是個借口,終究欲壑難填,人心叵測。
“一座陣法而已,也敢困我……”
賴冕張口吐出一道劍光,而他尚未破陣,四周又是光芒一閃,緊接著“砰、砰”悶響而天地一暗。
于野與詹坤始料不及,雙雙一怔。
隨身帶著兩百多頭噬荊貂呢,專門吞噬靈氣、法力,他不怕任何陣法。而這……
“砰、砰——”
詹坤伸手敲擊,又跺了跺腳,驚訝道:“以精鐵澆筑的鐵板合攏一處,豈不就是銅墻鐵壁……”
亭臺的四周,豎起四塊精鐵澆筑的鐵板,而頭頂?shù)哪举|(zhì)穹頂與腳下的竹席,也分別遮掩著同樣的鐵板。懸掛的燈火仍在閃亮,酒水的香味依然誘人,而三人已困入牢籠,四方去路斷絕!
“哼!”
賴冕抬手一指,劍光呼嘯。
“鏘……”
光芒一閃,鐵板非但無恙,反而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隨之強橫的力道與震耳欲聾的巨響反噬而來,他急忙催動法力護體卻又無處躲避。
“哎呦——”
詹坤慘叫了一聲,后悔不迭道:“這回是陰溝翻船,慘嘍!”
于野身形搖晃,也是不堪忍受的模樣。
與此同時,閃爍的燈火“噗”的熄滅。
便聽班凌的話語聲傳來——
“賴冕,你殺了于野,交出神器與化神丹,我保你成為一郡之主,不然氣機斷絕之時,我有一百種手段消遣你……”
詹坤又嚇了一跳,道:“這鐵板陣法隔絕天地,倘若再有殺陣襲來,你我終將耗盡修為而任由宰割……”
賴冕不敢再行嘗試破陣,恨恨喘著粗氣。
于野伸手撓頭,神情窘迫。
正如所說,這回是陰溝翻船,著實大意了。而誰想一位貪圖享樂的城主如此歹毒呢,何況他與賴冕相識多年,當面捅起刀子,竟然一點也不留情!
“賴冕,念及舊情,我再等上一炷香的時辰,屆時扶風軒將化為鼎爐,你三人難逃神骸俱滅的下場……”
賴冕好像已是大徹大悟,漠然道:“哼,什么交情,無非買賣而已!”
詹坤已是急得團團轉(zhuǎn),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忽然想起于野,又道:“于兄弟,不如召喚靈物嘗試,除此之外,已別無他法!”
于野低頭忖思,不置可否。
噬荊貂雖然能夠吞噬靈氣、法力,卻咬不穿精鐵鑄造的鐵墻。扶風軒僅有三丈大小,也容不下六翅金螈。指望靈物破禁而出,顯然是此路不通。祭出星矢?賴冕已有前車之鑒,說不定又將弄巧成拙。
不過,倒是有個法子,或可冒險一試。
于野暗暗咬了咬牙,翻手抓住一把玉符。
“雷火符?快快住手!”
詹坤大吃一驚,忙道:“如此逼仄狹小之地,豈敢動用雷火符,只怕你我尚未脫困,便已被炸得粉身碎骨!”
于野卻是不容置疑,吩咐道:“賴兄,翻天鼎!”
“哦……?”
詹坤似有困惑,遂即揮袖一甩。
“砰——”
一聲震響,三人面前多了一尊兩丈高的銅鼎。
詹坤飛身躍起,于野緊隨其后。
詹坤稍作遲疑,也跳入大鼎之中。
翻天鼎并未開啟殺陣,躲藏三人綽綽有余。于野雙手一揮,二十余枚雷火符砸了出去。賴冕急忙打出法訣,四周瞬間籠罩在一層金光之下。
“轟——”
一聲巨響炸開,霎時地動山搖,籠罩的金光“咯喇”崩潰,反噬的力道驟然襲來。鼎中的三人無處躲避,頓時沖撞一團而苦不堪
與此剎那,天光乍泄。
竟是一塊厚重的鐵板飛了出去,隨之傳來陣陣的驚呼聲。
于野與賴冕、詹坤怔怔相視,猶自搖頭晃腦、眼光迷離,好像沒有回過神來,卻又不約而同帶著滿臉的殺氣飛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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