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罷,難得你守護百年,幫我撿回半條性命,此去便遂了你的心愿!”
“呵呵,若有伯兄舉薦,本人拜入天機門不難!”
“唉,也不知天機門是否無恙……”
青袍老者,正是云川門的門主,邪羅子。灰袍老者,稱為伯兄,或伯奇,曾被他救治,并守護百年。他雖然為此費盡心機,不惜挑起仙門動亂,致使無數(shù)弟子送命,卻也獲得無上機緣。
不過,伯奇被強行帶離云川峰之后,身子漸漸呈現(xiàn)疲態(tài),再加上心頭的怨氣,他說了幾句話之后,索性閉上雙眼而不再出聲。
邪羅子獨自走到一旁坐下。
他吹著海風(fēng),遠眺天際,想象著遙遠而又神秘的燕州,一時心緒激蕩而躊躇滿志,卻又仍不住回頭看向來路,看向蘄州與云川峰的方向。
對于一個修仙者來說,踏上仙道的巔峰才是唯一所求。至于仙門、門主、弟子,或恩怨情仇,只是一場過眼云煙……
……
山峰之上。
于野落下劍光。
他想就近尋一家仙門的傳送陣,借道返回三上峰。卻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也不會有人追殺而來。因為他親手化解了仙門紛爭,并與各家握手和。
而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已是心神俱疲。且歇息片刻,檢討得失,再想一想接下來要走的路。
于野撩起衣擺坐下。
而他尚未坐定,三道踏劍的人影隨后而至,分別是車菊、當(dāng)歸一與厲沄。
于野搖了搖頭,道:“三位外出游歷,本該走遍天下,卻一路尾隨而來,又是為何呢?”
“哈哈!”
當(dāng)歸一走到近旁坐下,笑道:“于兄弟明知故問,我等的外出游歷,無非借口罷了,以免傷了顏面,也讓鐵長老不便阻攔?!彼焓种赶蛏砗蟮能嚲张c厲沄,道:“我三人已暗中約定,隨你前往三上峰落腳!”
車菊微微頷首,道:“聽說三上峰景色秀美,遠離塵囂,又有幾位同門相伴,倒是一處隱居修行的所在?!?
于野舉手致意,道:“車師姐,何不重建三上峰仙門,也讓如你這般的誠心向道者有個去處?”
車菊神色遲疑。
當(dāng)歸一與厲沄拍手贊同,道——
“如此甚好,于兄弟當(dāng)門主,我等均為筑基長老,哈——”
“嗯,附議!”
車菊遲疑片刻,道:“于野,你是否早有此意?”
于野含笑不語。
車菊與厲沄挽著手并肩坐在峰頂?shù)囊粔K山石上,她接著說道:“我從當(dāng)師弟的口中得知,三上峰為你搶奪而來。你與四大門主約定于三上峰會面,便是借此告知蘄州仙道,三上峰已經(jīng)易主,從而迫使各方不敢有非分之想?!?
厲沄恍然大道:“原來如此!”
“哎呀!”
當(dāng)歸一也禁不住驚嘆一聲,道:“我說于兄弟行事古怪,看不懂呢……”
“倘若人人懂他,他早已泯然于眾也!”
車菊雖然為人耿直,往日里少寡語,卻有一雙慧眼,能夠看破紛擾、辨別是非,這也是她離開云川峰的一個緣故。只聽她輕聲又道:“于野唯恐鐵長老為難你我,答應(yīng)分享他售價五萬塊靈石的四海圖……”
“車師姐若是不說,我真未想到呢。他從前小氣得很,處處與我計較。而五萬塊靈石,天吶……”
于野摸出兩塊靈石扣入掌心,緩緩閉上雙眼。
他尚未緩口氣,識海中又響起熟悉的話語聲——
“莫說他人不懂,我也不懂哦。你豈敢敲詐五萬塊靈石,便不怕功虧一簣?”
于野眉梢聳動,傳音道:“那幾位門主,早已人老成精,不敲詐一筆靈石,誰肯信我?”
平息仙門之亂,說起來輕松,而其中的兇險卻是難以想象,稍有不慎便將前功盡棄。誰料抵達濟水峰時,預(yù)想的手段全然無用,恰見穆元子、蘇丘子傷重,于是他臨機應(yīng)變。而他最終的后手,自然便是四海圖,卻不敢提前拿出來,否則各方必然動手搶奪。這便是人微輕的無奈,所以他只能以拳頭說話,并曉之以理、誘之以利,一步步扭轉(zhuǎn)頹勢而得償所愿。
“哼,若是依我魔門的行事之風(fēng),趁亂掃蕩各家仙門,然后前往燕州,何必多管閑事?!?
青蘿的話語聲中透著刁蠻的殺氣,儼然一位無法無天的魔門之女。
于野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魔門之女,午夜精靈,蛟影如幻,青絲如蘿,竟然是同一個人。
卻聽她的話語聲變得婉轉(zhuǎn)起來,善解人意道:“不過呢,大道萬千,各有不同。你是于野,行事不必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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