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樹蔭下,白芷與車菊坐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作為此次外出的同輩弟子之中僅有的兩位女修,一個性情乖巧,一個為人正直,彼此的相處倒也融洽,如今已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而兩人此時所說的話題,自然是于野、于師弟。
遠(yuǎn)處的草地上罩著一層禁制,隱約能夠看到晃動的人影。那是墨師叔召集幾位弟子的在訓(xùn)話,剛剛返回的于野便在其中。
“于師弟他從何處而來?”
“他在雀鳴鎮(zhèn)打探消息。”
“看他行跡詭秘,莫非另有重任?”
“天鳴山與我云川峰曾有過節(jié),墨師叔唯恐不測,便未雨綢繆,想來應(yīng)是如此?!?
“天鳴法筵之后,你我是否回山?”
“且聽墨師叔主張?!?
“嗯,車師姐,近日有所感悟,且?guī)臀抑更c一二……”
十余丈遠(yuǎn)處的另外一片樹蔭下,樸仝與盧正、塵起也在談?wù)撝趲煹艿臍w來。
“一個月未見人影,他竟然跑到雀鳴鎮(zhèn)來了?!?
“說是打探消息。”
“為何避開你我?”
“塵起師弟所何意?”
“呵呵!”
塵起笑而不語。
樸仝與盧正扭頭看去。
墨師叔召集于野與冷塵等人訓(xùn)話,卻罩著一層禁制,顯然事關(guān)隱秘而不容他人知曉。
恰于此時,禁制消失。
便聽墨筱吩咐道:“冷塵,你與四位師弟前往雀鳴鎮(zhèn)候命。白芷,明日隨我參加天鳴法筵。車菊,帶著傳音信簡,與樸仝、盧正、塵起即刻趕鳳靈鎮(zhèn)候命。明日午時你我在鳳靈鎮(zhèn)相會,倘若彼此失散,不必等待消息,徑行前往云國的茯苓山。各位,有無異議?”
眾人并無異議,卻神情不同。
冷塵與卞繼、梁喬、姜蒲皆沉默不語,似乎心事重重。于野則是抱著膀子,眉梢斜挑,眼光閃爍,一臉輕松的樣子。
車菊走向墨筱,伸出雙手接過一枚玉簡。
白芷應(yīng)該是有些意外,禁不住抿著唇角而微微一笑。
十位仙門弟子,僅有她一人陪同墨師叔參加天鳴法筵。這不僅是長輩的信賴與寵愛,也是特有的殊榮。
不過,天鳴法筵乃是一場難得的盛會,其他同門為何放棄此行?墨師叔的外之意,似有大事發(fā)生?
樸仝與盧正、塵起換了個眼色,各自若有所思。
輿圖所示,鳳靈鎮(zhèn)位于天鳴山以南的三百里外。不過是參加一場法筵而已,同門之間為何舍近求遠(yuǎn),另找地方相會呢?
墨筱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分頭行事吧!”
冷塵帶著四位師弟與眾人舉手作別,車菊與樸仝、盧正、塵起也隨后遠(yuǎn)去。
片刻之后,幽靜的河灣中僅剩下墨筱與白芷。
“多謝師叔!”
“哦,此乃于野的交代。同輩弟子中,你的修為并不出眾,唯有跟著我,方能保你周全?!?
“于野……”
……
林子深處。
五道人影坐在樹蔭下。
冷塵帶著四位師弟并未前往雀鳴鎮(zhèn),而是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當(dāng)然,這也是于野的交代。
他已將所有的計策告知墨筱與四位師兄,并預(yù)設(shè)各種意外與補救的手段,再由墨筱吩咐分頭行事,以免惹來同門的猜疑而走漏風(fēng)聲。如今天色尚早,暫且就地等待。而行事之前,相關(guān)事項依然有待推敲斟酌。
“小師弟,此番如何上山?”
“這四套服飾,請四位師兄更換?!?
“喬裝朱雀門弟子?”
“此法倒也可行,卻少了兩塊令牌,只怕難以混入山門……”
“天黑之后,再行計較?!?
于野先后殺了三位朱雀門弟子,湊齊五套道袍并非難事,卻少了兩塊令牌,只能天黑之后再想法子。
五人換了道袍之后,繼續(xù)交談——
“五道關(guān)卡,為五位朱雀門弟子把守。你我唯有取而代之,方有藏身之地。午夜時分有人巡山,切勿恐慌。天明之前,借助土遁符潛入鳳翔谷,之后祭出隱身符,隨我尋至天星閣與天心閣。據(jù)我親測得知,隱身符的威力可達(dá)三個時辰,用來行事綽綽有余……”
“你我聯(lián)手攻打天心閣、天星閣?”
“不,由冷師兄與卞師兄攻打天星閣。天星閣的傳送陣或有數(shù)名煉氣弟子把守,只管以筑基劍符殺之,再以雷火符、火油毀掉陣法。而天星閣卻戒備森嚴(yán),由我與梁師兄、姜師兄暗中偷襲。任他煉氣弟子、或筑基高人,也休想擋住金丹劍符與筑基劍符的狂攻。得手之后,你我原路返回,沿途的花草樹木、亭臺樓閣,一把火燒了……”
“我說的沒錯吧,天鳴山的鳳翔谷,等同于云川峰的風(fēng)云谷,倘若任人這般肆意燒殺,無異于捅破天了!”
“若是遇見金丹高人,只怕比起天塌了更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