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無圖可循,卻要記住月石峽與羽仙峰。前出兩百里,便是月石峽,墨師妹將在此處接應(yīng)各位。再去三百里,為羽仙峰,由我駐守。爾等返回之時,若遇到兇險,可去兩地尋求援助。我就地等候二十日,墨師妹等候二十五日。”
“崆峒境,足有千里方圓,三十日之內(nèi),休想走遍各地。半個月后,無論抵達(dá)何處,務(wù)必及時返回,以免錯過離境期限!”
“爾等返回之時,以采掘的靈藥,與獵殺的異獸,評判最終的天決勝者!”
“崆峒境內(nèi)陰晴不定,山高林密,瘴氣重生,難辨方向。各位沿途留意,切莫迷路了!”
“去年有九成弟子生還,兩成弟子入選內(nèi)門。崆峒境固然兇險,卻也機緣無數(shù)。但愿今年的云川天決,各位都有個好運氣!”
“各地的散修與家族子弟,不必理會,沒人膽敢招惹云川仙門……”
一片山坡上,辛鑒與墨筱在訓(xùn)話。
墨筱與辛鑒,在交代著相關(guān)事項與崆峒境內(nèi)的各種禁忌。身為傳功師父,兩人倒是盡職盡責(zé)。一百二十八位弟子,則是聚在四周凝神聆聽。
于野一邊聽著兩位前輩說話,一邊東張西望。
這便是崆峒境。
聚集之地,是片山坡。身后,便是來時的峽谷。
一道峽谷之隔,彷若兩重天地。頭頂之上,見不到暖暖的紅日,反倒是灰蒙蒙一片,像是天穹沒有睜開雙眼。四周生長著密集的樹木,還有突起的怪石,深不見底的溝壑,偶爾一陣瑟瑟冷風(fēng)吹來,伴隨著幾聲刺耳的鳥鳴,使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來自各地的散修與家族弟子,也隨后穿過了峽谷,卻并未停留,而是三五成群,匆匆的相繼消失在山林之中。
辛鑒與墨筱已交代完畢,各自踏劍而起。
而兩人并未高飛,似乎有所顧忌,離地僅有十余丈,避開山石與林木,直奔月石峽與羽仙峰的方向而去。
眾弟子不作耽擱,一個個爭相往前。
轉(zhuǎn)瞬之間,山坡上只剩下于野。便是白芷也離他而去,竟然沒有人與他結(jié)伴同行。
或許在白芷看來,他雖然有著神奇的過去,而蘄州并非大澤,崆峒境亦非靈蛟谷,僅憑他煉氣四層的修為,與眾多的仙門高手難以相提并論。也或許,另有緣由……
于野卻是渾身輕松。
他喜歡獨來獨往。
正如此時。
而四下里已看不見人影。
于野的腳尖點地,飛身往前。起落之間,躥出去四丈多遠(yuǎn)。修煉了《云川秘笈》中的法門,再加上修為的提升,他的輕身術(shù)也提升了一截。而沒有輿圖,也不知路徑,只記得辛鑒與墨筱所說的大致方向,他獨自一人穿行在山林之間。
半個時辰之后。
翻過一道山崗。
可見四周長滿了各種草藥、靈藥,奇花綻放,陣陣異香撲鼻。
于野落下身形。
繼續(xù)往前,便可深入崆峒境的腹地。百川堂的弟子們應(yīng)該忙著尋覓機緣,使得這滿地的靈草、靈藥無人問津。
倒是便宜了自己。
且就近尋些好處,旬日之后便原路返回。
于野打定了主意,不走了。
他也想成為天決的勝者,成為一名內(nèi)門弟子。而他只有十八歲,煉氣四層的修為,對于能否拜入神啟堂,他并不放在心上。如今置身于莫測之地,且求一個全身而退。
于野挽起袖子,拿出短劍,稍作辨認(rèn),然后蹲下身子,將各種靈草、靈藥逐一挖出來,并單獨收入納物戒子。
他在草叢里來回穿梭,忙碌而又快樂。
一些靈草、靈藥僅在典籍中見過,應(yīng)該頗為珍貴。
山崗四周尋覓了兩遍,接著延伸至峭壁、石縫、溝塹與左近的山林。
不知不覺,灰蒙蒙的天穹變得昏暗起來。
崆峒境內(nèi),雖然辨不清東南西北,卻有晝夜之分。
估摸著時辰,已是傍晚。
于野坐在山溝里的一塊石頭上,看著手中的納物戒子,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靈草、靈藥,采掘了數(shù)十株之多。且就此歇宿,期待明日更多的收獲。
于野抬手打出禁制封住四周,然后盤起雙腿,拿出一塊靈石握入掌心,凝神守一、吐納調(diào)息……
天明時分。
于野從靜坐中睜開雙眼。
雖說崆峒境兇險莫測,而夜里異常安靜,沒有任何意外發(fā)生。
于野吐了口濁氣,收起靈石,撤去禁制,跳起身來,在四周溜達(dá)一圈,很是精神抖擻。
云川天決的第二日,接著采掘靈草、靈藥。
一個時辰過后,他大失所望。
也許此地的靈草、靈藥已被他掃蕩一空,挖了兩株黃芪之后,便再無所獲。總不能就此作罷,且去大山深處走一走,說不定另有發(fā)現(xiàn)。
于野動身往前,尋覓而行。
繞過一座小山,是片林子。十余丈的樹木,扯地連天,粗大的樹干,只怕幾個人也難以合抱。
于野左右張望,走入林子。
林間堆積著厚厚的落葉,瞬間淹沒了雙腳,腐爛的味道隨之彌漫,令人透不過氣來。
于野催動法力護(hù)體,飛身躍起。他瞅準(zhǔn)一截突起的樹根落腳,接著縱跳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