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如何是好?”
于野左右張望,翻手拿出一張符箓,催促道:“快走——”
當歸一笑道:“嘿,你嚇唬我呢……”
于野沒有工夫說笑,伸手抓住他便拍出符箓,隨著光芒一閃,兩人離地疾行而去。
“咦,這是御風符……”
于野不舍得祭出最后一張土遁符,只能憑借御風符強行逃脫。
而這邊稍有動靜,白袍男子已全力追來。而四位齊家子弟沖下山頂,試圖攔住賊人的去路
于野帶著當歸一逃脫的方向,便是右手方的谷口。
谷口轉瞬即至。
四位齊家子弟也堪堪沖到谷口,各自劍光齊出。眼看便能攔住賊人,突然炸開幾團火光。四人稍作遲疑,兩道人影已穿過谷口逃向遠方。
白袍男子隨后而至,喝道:“追——”
于野只管一路狂奔,憑借御風符的威力,他的去勢之快猶如風影,七八丈寬的溝壑閃身而過。當歸一更是被他扯得身子橫掠,猶如一只鳥兒伴飛,卻嘴里不肯閑著——
“嘿,御風行空,著實逍遙,飛翔之趣,不外如是……哎,你莫亂闖,否則折返回去,豈非自投羅網(wǎng),且聽我吩咐,就此往前……往左……越過那個山包,哎呦,是個水塘,快快繞道……”
于野不明路徑,只得聽從當歸一的吩咐,卻虛驚不斷,所幸大致方向沒錯。
片刻之后,御風符威力漸消。
于野回頭一瞥,再次祭出一張御風符。
萬獸莊的白袍男子,已落后千丈之遠。另外四位齊家子弟,則是遠在數(shù)里之外。
“林子……快去躲避……”
于野帶著當歸一鉆入林子。
誰想林子過于稀疏,難以藏身。穿過林子,又是大片的荒野。
“哎呀,這般開闊的所在也無從藏匿啊,快去山林茂盛之地……”
人在疾行之中,不便轉向。且四方陌生,難免慌不擇路。
于野繼續(xù)狂奔。
萬獸莊的白袍男子已落后三五里,仍在緊追不舍。
“哈哈,十里之外便為山林茂盛之地,真是天助我也,只需躲入山里,萬事大吉……”
十余里之外,群山聳立。
于野又祭出一張御風符,帶著當歸一疾行而去。
須臾,群山近在眼前。
穿過一道峽谷,亂石嵯峨,草木凋零,滿目荒涼。正值寒冬季節(jié),哪有什么茂盛的山林。
于野不敢停歇,直奔群山深處。御風符的法力漸漸耗盡,又持續(xù)狂奔了小半時辰。當他抵達一處山谷之中,這才停了下來,似乎已是忍無可忍,一把將當歸一扔了出去。
“哎呦——”
當歸一的個頭矮小,身子也輕巧,剛剛觸地便翻身跳起,佯作疼痛的慘叫一聲。
于野就地坐下,默默喘著粗氣。
不過短短兩日,異變迭起,并耗去了一二十張符箓,他卻什么都沒有得到,反而多了一個強大的仇家。
這一切,皆拜當歸一所賜。
而那位五雷正法的傳人,竟拍打著屁股上的草屑,拿出一瓶丹藥走了過來,討好道:“于道友,這瓶丹藥送你找補體力!”
“不用!”
于野懶得理會,搖頭拒絕。
“怎會不用呢?”
當歸一倒是耐心十足,勸說道:“稍后接著趕路,你用得上!”
于野低下頭沉默片刻,道:“我的御風符已所剩無幾,不如分頭走吧……”
他所說的并非怨,乃是實情。
強敵追趕之下,一個人逃命已屬不易,帶著一個人更為艱難。倘若分頭趕路,憑借當歸一的機警,他足以安然脫身。
而當歸一卻怒了——
“于道友,你所何意?危急關頭、生死時刻,我豈能棄你而去?”
“不,我是說……”
“你不必多說,我絕非出爾反爾的小人。既然我答應帶你前往云川仙門,我當歸一決不食!”
“卻怕……”
“你怕什么?即使遇到筑基高人又奈我何?”
于野抬起頭來。
當歸一站在面前,雙手叉腰,昂首挺胸,瞪著小眼睛,一身的凜然正氣。
于野一時弄不清楚他是吹噓,還是有所依恃。
便于此時,一聲熟悉的尖嘯聲傳來。
循聲看去,一只黑鷹在半空中盤旋。
于野微微皺眉,忽然明白了什么。
當歸一也是恍然大悟,失聲道:“糟了,那是萬獸莊馴養(yǎng)的鷹,一直在天上盯著你我的動向,難怪逃不掉呢……”
他急忙回頭張望,又是叫苦不迭:“哎呀,那人追來了,真是陰魂不散,快走——”
于野嘆了口氣,坐著沒動。
“于道友,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當歸一急得直跳腳,恨不得拉起于野便跑。
誰想于野竟置若罔聞,端坐如舊,遂眉梢一挑,淡淡說道:“我是不走了,你請自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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