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坐在一旁的夢青青,竟然身子搖晃,軟軟的倒在地上,已然是雙目微閉、微微氣喘而猶如醉酒的模樣。
不僅于此,火堆旁的幾位商販與年輕夫婦也相繼倒下。
杞老大與杞春倒是無恙,而父子倆一個眼光陰鷙、一個咧嘴大笑、神情得意。
于野尚未弄清緣由,眼前模糊起來,他腦袋一垂,慢慢癱倒在地。
“哈哈,得手了!”
杞春笑了一聲,遂又罵道:“杞老大,老子差點著了你的道!”
杞老大拎著一桶水澆滅了火堆,翻著雙眼道:“船上風大,毒霧難以奏效,誰讓你色迷心竅,將你毒翻了也是活該!”
杞春興沖沖的走到夢青青的身前,禁不住搓著雙手而兩眼放光道:“如此良人,如此良辰,哈哈……”
地上的女子在登船之時,已被他盯上。而一路之上,對方總是撐著雨傘在他眼前晃悠,更是讓他心癢難禁。如今終于大功告成,他忍不住便要肆意縱情一番。
卻聽杞老大說道:“先由道長過目,你再開葷不遲,否則怪罪下來,莫怪老子沒有提醒你!”
聽到‘道長’二字,杞春似有忌憚。他伸手抓起夢青青甩在肩上,接著又將旁邊的于野抓起來夾在腋下轉(zhuǎn)身離開了河灣。
杞老大則是分別解下四個行腳商販的行囊,從中滾落了十幾錠銀子。他又查看了年輕夫婦的包裹,然后將銀子盡數(shù)拿到船上藏了起來,接著一手抓著一人,穿過河灣的草地,直奔幽深的林子走去。
林子深處,竟然有個石頭屋子,為樹藤野草所覆蓋,乍一看像個巨大的土丘而顯得頗為隱秘。
杞老大卻是熟門熟路,直接踢開屋門闖了進去。
屋內(nèi)地方不小,足有四五丈方圓,點燃了幾盞油燈,擺放著木案、木凳與壇壇罐罐等物。角落里堆放著衣物,還有一男一女人躺在地上。另有一個光著脊背的漢子,正是杞春,尚自低頭打量、垂涎三尺。
“砰——”
杞老大將所抓的兩人丟在地上,抬腳踢了過去。冷不防的挨了一腳,杞春頓時暴起,而回頭一瞥,急忙跟著他轉(zhuǎn)身離去。
石屋另有一扇門,卻門扇緊閉。
未幾,杞老大與杞春去而復返,各自丟下兩個人,然后站在一旁等候。
八位船客,則是盡數(shù)躺在地上。
“啊……”
屋內(nèi)忽然響起一聲呻吟。
杞老大與杞春頗為意外。
只見夢青青緩緩睜開雙眼蘇醒過來,然后支起身子,又蹙著眉頭,抬眼怔怔四望。
依然頭暈目眩,好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噩夢。而噩夢已經(jīng)醒來,眼前卻是一處陌生的所在。
而衣著完好,納物戒子尚在。
“于野——”
夢青青急聲呼喚。
于野竟然躺在她的身旁,一時呼喚不醒。而同船的商販與年輕夫婦,同樣閉著雙眼躺在地上。
她的眼光看向杞老大與杞春,恍然怒道:“粗鄙惡賊,找死……”她急于斬殺賊人,竟然手足無力,非但站不起來,便是神識也難以施展自如。
杞老大與杞春尚自有些擔心,頓時松了口氣。
“哈哈,你中了離魂煙,十二個時辰內(nèi)形同死人。”
“這女子有些古怪,她怎會醒呢?”
“任憑如何古怪,老子也能將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夢青青又急又怒。
離魂煙?
無非是江湖伎倆,旁門左道。
而她一位修士,竟然栽在江湖人的手里。偏偏于野也遭算計,此時她只能獨自面對危機。
夢青青焦慮之際,出聲問道:“你父子倆究竟何人,豈敢害我性命?”
“老子與杞老大同姓而已,謊稱父子,只為取信客人,否則行船數(shù)年早已敗露。而你放心便是,老子不害命,老子饞的是你的身子。老子就是喜歡你打著雨傘搔首弄姿,真叫一個美,哈哈……”
杞春的笑聲有所收斂,卻依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杞老大則是搖了搖頭,漠然道:“姑娘,你不該醒來。稀里糊涂的死了,多好啊。如今徒添悲傷,何苦呢!”
夢青青叱道:“你二人行船數(shù)年,殘害多少無辜……”
“不!”
杞老大又搖了搖頭,道:“道長說了,我二人擺渡輪回,接生送死,為大造化、大功德!”
“道長?”
夢青青微微愕然。
忽聽有人出聲——
“命中接引,魂靈擺渡,生死再造,輪回有道?!?
與此同時,幾丈外,緊閉的屋門緩緩開啟,從中走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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