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guī)拙湓挘 ?
“嗯、嗯!”
男子連連答應(yīng),臉上露出討好之色。
于野放下長劍,問道:“山上有幾位仙長,幾位弟子?”
男子松了口氣,癱坐地上,伸手撫摸著脖子,遲疑道:“山上有十多位仙長吧,我也說不清楚,至于弟子……胡老大手下的兄弟,與最近招納的江湖同道,或有一兩百人……”
于野的手腕一轉(zhuǎn),劍鋒閃過一道寒光。
男子急忙舉手求饒,無奈道:“仙長來去無蹤,著實(shí)弄不清人數(shù)。而仙門弟子看著威風(fēng),卻不當(dāng)人待,稍有過錯,當(dāng)場格殺啊,故而每日人數(shù)不同……”
“你不是說,仙長盡在玄武閣么?”
“啊,你都聽見了……”
“在干什么?”
“聽說是布設(shè)陣法,對付忤逆之徒……”
“忤逆之徒是誰,陣法有何威力?”
“我怎知曉啊……”
“若有意外,怎樣處置?”
“山下舉火示警,山上前往玄武閣稟報仙長即可?!?
“如何識別敵我?”
“仙門令牌!”
男子從腰間解下一塊竹牌,炫耀般的說道:“此乃仙門特有之物……”
竹牌刻著北齊山的字樣,還有一道修士才能看懂的玄武符文。
于野一把搶過竹牌。
男子臉色大變,求饒道:“我若死了,仙長必然知曉……”
于野的眉梢一挑,看向地上的死尸。
男子眼珠一轉(zhuǎn),急忙改口道:“路徑不熟,常有弟子失足墜崖,我便如此稟報,必然無人追究……”
于野低頭不語。
“幾位師兄每日巡山,倘若此處無人,必然事發(fā),只怕你……”
男子愈說愈起勁,忽然收聲不語,卻依然瞪著雙眼,只是腦門上多了一個劍洞。
于野收起長劍,一把將男子的道袍剝了下來,遂又將其同伴如法炮制,連同竹牌收入納物鐵環(huán),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之前有所遲疑,還是怕驚動蘄州修士。他曾想饒了方才這個男子,誰料此人精明過頭,語漏洞百出。尤為甚者,他竟敢要挾自己。如此奸滑狡詐之徒,留下來只能是個禍害。
而蘄州的修士并不在意這群弟子的死活,即便此處少了兩人,也未必追究。
于野抓起地上的兩具死尸,轉(zhuǎn)身走出山洞。
倘若所記不差,循著此處石梯往上,便可抵達(dá)山頂?shù)牟亟?jīng)洞與玄武閣。
于野稍作張望,飛身躍上山梁。片刻之后,抵達(dá)來時的山頂。他將兩具死尸扔了下去,隨后順著峭壁飄然落下。待返回林中,即刻抽出長劍忙碌起來。
不敢祭出離火符毀尸滅跡,只能挖坑埋人。
于野挖了土坑掩埋了死尸,又找來枯草覆蓋,未見留下什么破綻,轉(zhuǎn)身循著來路穿林而去。
此次夜探北齊山,小有收獲。
所謂的仙門觀禮,果然是個圈套。玄武閣的陣法,則是一個精心設(shè)置的陷阱。至于陣法的威力如何,陷阱又是怎樣的歹毒,暫且不得而知,有待回頭請教蛟影。
此外,北齊山看似戒備森嚴(yán),卻并非無懈可擊。
觀禮之日到來之前,應(yīng)該有機(jī)可乘。
當(dāng)然,也少不了天寶兄弟倆的協(xié)助……
于野出了林子,已是頭戴斗笠,懷抱長劍,像是隨意閑逛,慢慢往回走去。
山門前的空地上,情景如舊。
一群江湖人士難得相聚,均為豪放不羈之輩,如此的縱情快意,也在情理之中。
卻見人群更為喧鬧,大吼大叫聲傳得老遠(yuǎn)。
于野微微愕然,禁不住加快了腳步。
果不其然,尚在遠(yuǎn)處,便聽天寶的大嗓門在吼叫——
“道門弟子又如何,老子打的就是你……”
與此同時,又聽一個熟悉的嗓音怒道——
“竟敢小瞧道門中人,燕某便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個狂妄之徒……”
“哎喲,你敢偷襲,他娘的……”
“夯貨,來啊……”
“大哥……”
“二弟退開,以免勝之不武,老子與他單打獨(dú)斗……”
于野走到近前,又是一怔。
只見人群之中,天寶與一個年輕男子糾纏一起。
天寶雖然粗壯勇猛,年輕男子卻身形矯健。他猛地?fù)淞诉^去,竟然撲了個空。年輕男子趁勢一腳,便要再次偷襲。誰料他早有防備,一把抓住對方的腳腕子掄了起來,惡狠狠道:“老子摔死你……”
年輕男子身子飛起的剎那,突然腰身一轉(zhuǎn),反而騎到天寶的背上,揮起拳頭沖他耳門狠狠砸來。
耳目要穴不堪重?fù)?,這是要命的招數(shù)。而圍觀的眾人只顧大聲叫好,全然不知其中的兇險!
于野已是忍無可忍,怒聲傳音道:“燕赤,再不住手,我打斷你的狗腿!”
他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便走。
年輕男子卻如中了符咒,猛然停手。正當(dāng)他失神之際,忽被天寶一把摔在地上,鐵拳急如驟雨而下,他慌忙大喊求饒——
“自家兄弟,住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