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藍(lán)的話讓喬書吟整個人都發(fā)懵。
新帝竟意外結(jié)識了祁煜,并賜了祁煜御前帶刀侍衛(wèi)一職。
“相爺說是皇上親自開口要的人,皇命難違,祁公子已經(jīng)入宮當(dāng)職了?!膘V藍(lán)道。
喬書吟好氣又好笑:“一個十四歲的帶刀侍衛(wèi)如何能服眾?”
這話霽藍(lán)不敢接。
寒霜卻道:“會不會是皇上有意要抬舉咱們祁公子?御前侍衛(wèi),那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多風(fēng)光啊。將來還有機會立功勞,日后還可以……”
話沒說完觸及喬書吟逐漸陰沉的臉色后,悻悻閉嘴,垂眸老實道:“姑娘,奴婢錯了。”
喬書吟抿緊唇,她離京,除了父親之外無人知曉來了江南。
對外只說出門游歷去了。
更甚至早早做了準(zhǔn)備讓喬家抹去了她的蹤跡,就連族譜上都查不到她的名字。
不知為何今日眼皮跳得有些不安。
安靜了幾日
又是一個陰雨連綿的天,她手撐著竹傘趕往學(xué)堂,站在長廊下抖了抖雨珠,撫了撫衣裳,忽聽學(xué)堂那邊傳來了爭議。
“京城喬家丞相可是我祖父的親子,當(dāng)初過繼給了京城喬家。”
“這么說喬丞相是你親叔叔?”
“那是自然!”
“喬丞相是跟著太上皇打仗,身有戰(zhàn)功,如今官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咱們喬家將來可是要出人頭地的。”
這些話聽在喬書吟耳中,她愣住了。
“渾說什么呢!”
一聲低呵。
“大哥,我沒胡說,事實就是如此。江南那些官員哪個不知,此事私底下已傳開了?!?
“閉嘴!”
喬書吟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去,終于明白了喬家是如何被牽扯上的,她的手捏著竹柄,骨節(jié)攥得發(fā)白。
“吟妹妹?!?
學(xué)堂里有人注意到了她,笑著上前打招呼,有人卻是不屑,繼續(xù)和周遭的人吹噓。
“吟妹妹別往心里去,都是親戚,瞎傳的?!笔q的喬家大房嫡子喬羽漲紅臉解釋。
“大哥何必同她啰嗦?!?
“你閉嘴!”喬羽扯著嗓子怒吼。
許是礙于喬羽嫡子身份,幾個庶子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喬書吟抖了抖肩,一臉茫然地看向了喬羽:“二哥哥,說什么呀?我為何要往心里去?”
或許是她過于平靜,看不出一點端倪,喬羽松了口氣搖搖頭:“沒,沒什么?!?
“是不是我在喬家添麻煩了?”喬書吟故作忐忑。
喬羽立即搖頭:“怎么會呢,你是喬家貴客,喬家只怕招待不好你,怎會是麻煩?”
這時夫子來了。
眾人坐下。
和平時不同,此次明顯多了好幾個人,而且都是年齡相差無幾的男孩子,見她看過來,也會朝著她擠出微笑。
夫子授課結(jié)束后,喬書吟揉著鼻尖借口不適率先離開,手撐著傘步入雨中,連身后喬羽的呼喚也權(quán)當(dāng)做沒聽見。
霽藍(lán)攔住了喬羽:“二公子,我家姑娘是到了服藥的時間了,還請二公子勿怪?!?
話說到這喬羽這才恍然。
一路回到了院,喬書吟心口起伏:“那幾個公子怎會突然來學(xué)堂?”
霽藍(lán)道:“奴婢打聽過了,兩個是大夫人娘家侄兒,還有一個是三夫人的娘家侄兒,是來喬家求學(xué)的?!?
求學(xué)?
她才不信。
十有八九就是想借著三人中的其中一個要撮合姻緣!
“姑娘?”霽藍(lán)看著喬書吟臉色不對勁,有些擔(dān)憂。
喬書吟搖搖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給父親傳個信,讓父親重重提拔李刺史。”
霽藍(lán)不懂,但還是照做。
等待的日子里喬書吟變成了偶爾去學(xué)堂,隔三差五就要病一場,喬琬來的時候捂著鼻尖:“這滿屋子里都是藥味,你怎么呆得下去?”
喬書吟掩嘴無奈笑,讓霽藍(lán)打開窗戶,又點上了熏香,這才好受些。
“大姐姐定下婚事了?!眴嚏呎f,嘴角勾起嘲諷笑意,手里還捏著一顆果子把玩:“你猜猜定的是誰家?”
三房之中只有喬琬一個嫡女,倒是有兩個庶女,年紀(jì)小,喬琬不屑和兩個庶女湊一塊。
因此喬書吟來了之后,喬琬將喬書吟當(dāng)成了說體己話的人,好的壞的都來找她。
喬書吟也配合的搖搖頭,故作好奇:“是誰?”
“是宋家嫡長子宋聞。”喬琬咧著嘴笑:“宋聞已經(jīng)娶過一次親了,那發(fā)妻意外身故,時隔兩年才有媒人做保,也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大姐姐,偏偏祖父還同意了?!?
喬琬語氣里的譏諷,是看不起喬琇從要入宮的娘娘變成了填房繼室的落差,卻渾然不知宋家確實是塊肥肉,主動送上門,讓喬老太爺心動了,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答應(yīng)了這門婚事。
宋聞,年輕有為,宋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商甲,極富,和隔壁陵城知府還是表親。
旁的不多,就是有錢。
在江南的鋪子至少上百間,主要經(jīng)營米糧,布匹……
想起米糧鋪子,喬書吟陷入了沉思,她記得江南會在今年之后上報干旱,送往朝廷的米糧都是些陳舊米,再往后不僅米越來越少,還越來越差,百姓根本吃不起米,怨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