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
廊下多了一道黑色身影,黑巾蒙著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那眼神過于犀利,嚇得柳沁春連連后退:“你,你是誰?”
黑衣人抬腳進了內(nèi)室,粗礦沙啞的聲音響起:“丫頭,我是你祖父!”
柳沁春瞪大雙眼:“你,你是獻王!”
獻王兩個字刺激了黑衣人,他驀然抬起頭看向了柳沁春:“在方家,你都交代了什么?”
對方迫人的氣勢過于兇狠,柳沁春緊咬著唇搖頭:“不,不曾?!?
獻王半信半疑,慎刑司的事他根本插不進去手,又覺得大街上的禁衛(wèi)軍多起來,城門口的守衛(wèi)也森嚴許多。
有關于獻王的消息也逐漸在大街上傳開了,獻王心里憋著口氣,走又走不掉。
“你來找我,是有什么吩咐?”柳沁春大著膽子問。
獻王上下打量著她:“現(xiàn)在唯一能救柳家的只有你了。”
“我?”柳沁春眼皮驟然跳了跳,話還未開口,卻被獻王極快的掐住了脖子,慢慢收緊力道,將她舉起,柳沁春面露惶恐,使勁掙扎。
獻王嘴角勾起冷笑:“蠢貨!你怎敢離開方家,若不是你泄露本王的消息,本王何至于如此難堪?”
柳沁春掙扎。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時,獻王又松了手,背對著她:“你明日就去敲鼓告狀,一口咬定是方家逼迫你說出獻王,你還要說偶然間聽說方逸和宮里的人商議,一切都是皇上要發(fā)起戰(zhàn)爭的一個借口?!?
“咳咳……”柳沁春身子癱軟在地,仰著頭看向獻王:“沒有人會相信我的?!?
“百姓耳根子最軟,迫于壓力,你父兄才有機會出獄?!鲍I王沉聲,不容置疑道:“本王可以向你保證,救出你父兄后,本王會立即接你們離開北梁,在云國,無人敢欺辱你們?!?
柳沁春緊咬著牙:“若我也被抓進去怎么辦?”
獻王遲疑了片刻,從懷中拿出一只瓶子遞給她:“這是假死藥,你死在宮門口,本王會救你,安排你第一時間離開北梁?!?
看著近在咫尺的瓶子,柳沁春眼眸微動,顯然是動搖了,想起了方逸和方老夫人對自己的欺騙,她咬牙,接過。
“你只管按照本王說的辦,自會有人制造輿論?!鲍I王說完身影沒入黑夜中,眨眼間消失不見。
柳沁春捂著喉,窒息感提醒她,剛才那一切不是夢。
是真真實實的獻王!
她緊緊攥著瓶子,陷入了沉思。
……
夜色寂寥
鳳儀宮內(nèi)燃起了安神香,方荼借著香才昏昏欲睡,扶月又去探望了小皇子,叮囑乳娘好好照看。
香燃盡,還不到蒙蒙亮,方荼便沒了睡意,掙扎起身。
“娘娘?”扶月詫異。
方荼捂著心口;“我剛才夢見了嫂嫂,心里有些不安寧?!?
“娘娘,柳姑娘已經(jīng)跟方家和離了,她冥頑不靈,您又何必再稱一句嫂嫂,若不是柳姑娘,您……”扶月說到一半又怕提及了方荼的傷心事,立即訕訕閉嘴。
方荼也知道她要提什么,臉色微微變,攏了攏肩上披風:“從前她待我極好?!?
“可那也架不住利益,道不同不相為謀?!?
方荼苦笑。
旁人都以為她膝下有了小皇子就忘了喪子之痛,可誰又知她整夜睡不著,滿腦子里都是親生孩子。
“扶月?!?
“奴婢在?!?
方荼欲又止,她忽然覺得當皇后太辛苦了,除了榮華富貴,還要忍受許多,表面光鮮亮麗。
又想起了樂晏:“也不知她在宮里快不快樂?!?
扶月一聽就知道是說護國長公主,便道:“長公主本就是宮里出生,見慣了爾虞我詐,也絕不會委屈自己,奴婢覺得長公主一定是開心的?!?
膝下有兒子又是太子,南牧皇帝對她一心一意,這世上又有幾人比得上護國長公主那樣的命呢?
“娘娘不是說,將來也要讓慶安公主過上長公主那樣的日子么,您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穩(wěn)住中宮位置,咱們的公主沒準兒比長公主還要幸福呢?!狈鲈氯崧暫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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