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結束后陳懷楚得到了確切的實驗數(shù)據(jù),心中十分激動,這證明了他的思路是正確的,對于科研工作者而,能夠確保自己所走的路是正確的,哪怕前方還很坎坷,就已經(jīng)很值得振奮了。
“只要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肯定沒問題!”
陳懷楚拿著實驗數(shù)據(jù),再次投入到了研究當中。
研究是枯燥的,特別是可控核聚變的研究更是枯燥。
除了每天從早到晚的開機測試,觀察收集實驗數(shù)據(jù)之外,便是不停地進行演算研究。當然,閉門造車是不行的,陳懷楚還特地查閱了世界上其他可控核聚變裝置發(fā)表的論文和期刊。
由于目前全球各地的可控核聚變研究進展都很相近,這些數(shù)據(jù)也都并未保密,都能順利的查閱出來,陳懷楚就想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希望借助其他人的研究成果,來給自己打開新思路。
當然,不僅僅是查閱可控核聚變的論文,一些相關的前沿理論物理論文,他也都會閱覽,以開闊眼界。
但閱覽了一圈后,陳懷楚卻發(fā)現(xiàn),目前較為前沿的理論物理,大多數(shù)都和實際應用脫離的太遠了,說是物理學,其實都更為貼近數(shù)學了。
其實不僅僅物理是這樣,數(shù)學要更為嚴重。
只不過因為數(shù)學很嚴密,講究邏輯,這讓數(shù)學的研究成果大都可以得到驗證,但是理論物理卻不同,以目前的物理理論研究,相當部分都是現(xiàn)階段這個情況下,根本沒辦法得到實際驗證。
并且,可以預見的是,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都無法得到驗證。
就比如17世紀,開普勒提出了描述行星運動的開普勒三大定律,闡釋了天體的運行規(guī)律,但是開普勒本人卻不知道三大定律之間的聯(lián)系,直到牛頓提出萬有引力定律,才從本質(zhì)上解釋了開普勒三大定律,第一次統(tǒng)一了天上和地下物體的運動規(guī)律。
還有上世紀的科學家,認為有一種比原子還小的粒子,但卻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直到進入二十一世紀,各國聯(lián)合造了最先進的例子對撞機,才找到他所說的粒子。
這樣的粒子還有很多。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理論提出時,科技水平達不到同等高度。
這就導致物理學界有很多假設,因著沒辦法做實驗而無法驗證,所以很多前沿理論物理研究,大部分都是靠數(shù)學和想象力,不斷地提出新的假設。
說得粗鄙一些,現(xiàn)在的高端物理就像是一張糊起來的紙,一個問題應用的理論越多,出問題也就越多,除非科技水平提升上來,量子計算機能夠真正廣泛應用,算力也得到提升,否則這些假設和理論還會持續(xù)困擾。
好在陳懷楚雖然收效甚微,但也不是沒有收獲。他的思路正隨著大量的實驗數(shù)據(jù)而逐漸形成雛形,并且漸漸地完善。
時間就在這樣充實的狀態(tài)下,悄然劃過。
轉眼間,已經(jīng)是一個多月過去。
已然進入深冬時節(jié),廬州這個地處中部的城市都罕見的下了場大雪,地上一片雪白,草木和建筑上也都被蒙了一層潔白的外衣。
溫度已經(jīng)到了零下,董湖水鋪都有些部分結了冰,遠遠望去,仿佛地面上鑲嵌了一張巨大的鏡子,將天空倒映。
雖然天氣很冷,但還是有很多市民走出來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樂乎。
而陳懷楚卻依舊待在溫暖如春的辦公室里,默默進行著演算。
“老陳,今天廬州下了不小的雪,地上都積了厚厚一層,咱們出去玩雪去??!”同組的研究員陳海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他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針織帽子和手套,似乎是剛出去玩了雪,臉上凍得通紅,但卻毫不在意,反而滿臉興奮。
“我就不去了,你們?nèi)グ?!”陳懷楚笑著拒絕。
“別呀,好不容易下了場大雪,不玩就可惜了!”
“可我的研究還沒有做完呢!”
“研究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正好出去換換腦子!”陳海繼續(xù)勸說:“何況這場大雪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陳懷楚搖頭拒絕。
他出生皖北潁州市,屬于地道的北方人,從小見過的雪太多了,小時候經(jīng)常會有沒過腿彎的大雪,對他來說,雪沒什么稀奇的。
但陳海卻不同,他是浙省人,對于他們而,雪真的是一個很稀奇的東西,從小到大就很少見到,何況還是大到足以堆出雪人的地步,這更是他人生第一次。
所以陳海很不理解,為什么會有人不喜歡雪。
眼見著陳懷楚還在搖頭拒絕,陳海索性直接走過來,一把拽住陳懷楚的胳膊:“哎呀,這么好的天氣還研究啥呢,下去打雪仗去,連劉教授都下去了,咱們組就差你了!”
“行吧行吧,我先把筆放……哎,你別拽,我自己走,我能走……”陳懷楚將筆丟到桌子上,而后又在陳海的拖拽下,半推半就的下了樓。
剛到樓下,就看到果然有不少研究員都在堆雪人打雪仗,甚至他還看到劉建為教授的身影也在其中,不斷地彎腰揉搓雪球,然后朝著別人砸去,時不時還會快速躲閃。
若非親眼所見,實在無法想象這么一個年紀的老頭子,身型能這么矯健。
“嚯!這不是咱們的研究狂魔陳懷楚么,居然能下樓與民同樂,少見,太少見了啊!”同組的研究員沈莉調(diào)笑了一句,又給陳海豎了個大拇指:“還得是陳海有辦法,能把他給領下來。”
“什么叫領?我那可是生拉硬拽好吧!”陳海叉腰,昂首挺胸露出一副神氣的樣子。
但很快,一發(fā)不知道從哪飛來的雪球便砸在他的頭上,讓陳海當場縮了下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氣質(zhì)當場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