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獨食!
為什么亨特兄弟明明策劃了好幾年的白銀期貨壟斷計劃,在規(guī)則內(nèi)是完美的,執(zhí)行也是無比的到位的。
可不管是在真實歷史上,還是在林火旺這一世的干預(yù)下,亨特兄弟最終都是敗得一塌涂地呢?
其根本的原因,就不是什么技術(shù)上和策略上的問題,而是最本質(zhì)的利益分享問題。
偉大的教員曾經(jīng)說過,真正的革命,就是要將我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這個神一般又簡單的規(guī)則,在任何場景,任何行動,任何策略上,其實都是適用的。
林火旺便是抓住了這么一個關(guān)鍵點,利用美國政府的手,支解了亨特兄弟的白銀帝國,然后從他們的尸體上分一杯羹給美國的那些政要們。
試問一下,誰能拒絕這樣簡單就送上門來的巨額利潤與資金呢?
至于市場上的那些空頭虧損者,那些急需白銀作為工業(yè)材料的工廠,又關(guān)他們什么事呢?
而另一方面,不得不說的是亨特兄弟的投機眼光是真的好。
真實歷史上,他們硬是花費了幾年的時間,將白銀的價格從七十年代初的兩美元,一路拉到1980年巔峰的五十美元,如果真被他們最后收割得逞,足以讓他們家族成為新的世界首富了。
而現(xiàn)在……繼承他們這一完美計劃的,是林火旺,一個帶著未來幾十年新進商業(yè)理念的“神”。
“把價格……拉到40塊。”
“是!”
“另外,通知霍生,讓他把‘第一軍團’那25億美金的原始多單,在38到40塊左右的價位……全部平倉。鎖定利潤。記住,我們永遠不吃最后一口,這最后一口,留給美國政要們組成的那個投資基金吧!他們應(yīng)該能吃到43美元左右……”
“明白!”
“至于‘第二軍團’的現(xiàn)貨……”
林火旺笑了笑。
“繼續(xù)掛50美金。等銀行那邊……來求我們?!?
……
“$??!”
“$??!”
“$??!”
價格,在開盤后的一個小時內(nèi),被暴力拉升到了40美元的恐怖高位!
港島,香港會。
“噗通——”
施懷雅和馬登,看著那根刺眼的k線,徹底癱倒在地。
他們那點可憐的,用來“對沖”的多單,在林火旺那如同山崩海嘯般的巨量買盤面前,連一點水花都沒濺起來。
他們……已經(jīng)徹底爆倉了。
是的!
資本市場一向都是大魚吃小魚,在絕對的資金和力量下,莊家想要碾壓這些資金體量更小的投機者,簡直是易如反掌。
那些什么證券交易書上教的什么趨勢,什么黃金叉,什么k線圖走勢等等,其實也就是給小散戶們看看就好了。
真正的資金和資本較量,從來都不在這些什么k線的技術(shù)層面上。
“叮鈴鈴——?。 ?
香港會內(nèi),所有英資大班的私人電話,在同一時間,全部瘋狂地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融資銀行家那邊的聲音:
“施懷雅爵士嗎?很遺憾地通知您,您的空頭賬戶……已爆倉?!?
“馬登先生嗎?您的保證金已全部虧損,并已穿倉……”
“紐璧堅爵士嗎?”
紐璧堅顫抖著,拿起了電話。
“……我是匯豐銀行風(fēng)險部。您的‘英資做空聯(lián)盟’聯(lián)合賬戶,已于三分鐘前,被強行平倉?!?
“強……平……”
紐璧堅的眼前,一片血紅。
“是的。強平價格在美元。你們的本金……已全部虧損?!?
“但是……”
銀行那邊的聲音,頓了頓,強調(diào)道
“強平……失敗了?!?
“……什么意思?”
紐璧堅的聲音,驚恐地問道。
“意思是,市場上……沒有足夠的‘賣單’來承接你們的‘買入’?!?
“你們的空單……還在那里。”
“但是,你們的合約……今天……到期了?!?
“按照交易所規(guī)則,合約到期,必須進行……‘現(xiàn)貨交割’。”
“什么?!”
紐璧堅猛地站了起來,“現(xiàn)貨???!”
“是的,爵士。你們必須在今天休市前,拿出……當前價值至少二十五億美金的……現(xiàn)貨白銀……來履約。”
“否則……”
“銀行將代表你們,在市場上……不計一切代價,購買現(xiàn)貨……來完成交割。”
“不計……一切……代價?”
“是的,爵士?!?
銀行家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哦,對了,我剛看了一下報價?!?
“目前市場上,唯一的現(xiàn)貨賣家……”
“他掛出的價格是……”
“$美元/盎司?!?
……
$。
紐璧堅、施懷雅、馬登……
所有的英資大班,都死死地盯著這個數(shù)字。
他們25塊錢做的空……
現(xiàn)在……要用50塊錢去買現(xiàn)貨來平倉……
不!
這是死亡鐮刀!
“不……不……不……”
紐璧堅瘋了。
他抓起桌上所有的東西,雪茄、酒瓶、報表……狠狠地砸向墻壁!
“他媽的?。?!”
“他怎么敢??。 ?
“他這是在搶劫??!”
“這是犯罪!!”
“這是在屠殺我們大英帝國的貴族!!”
“詹姆斯!”
他抓著最后的救命稻草,“錢!我們的錢呢!怡和……怡和還有多少錢??。 ?
詹姆斯面如死灰,他遞上了一份文件。
“大班……”
“我們……我們所有的資產(chǎn),包括太古、會德豐……都已經(jīng)被銀行……凍結(jié)了?!?
“銀行……銀行正在用我們的資產(chǎn),去市場上……買……買50塊錢的現(xiàn)貨……”
“我們……”
詹姆斯閉上了眼睛。
“我們徹底……破產(chǎn)了?!?
……
怡和大廈。
紐璧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來的。
他失魂落魄,像一具行尸走肉。
當他走出電梯,踏入自己那間熟悉的象征著權(quán)力的頂層大班辦公室時……
他看到了幾個穿著黑西裝,神情冰冷的陌生人。
為首的,是沈弼的高級助理,戴維斯。
“戴維斯?你……你們在這里做什么?”紐璧堅的聲音沙啞。
戴維斯推了推眼鏡冷冷地說道
“紐璧堅爵士?!?
他遞上了一份文件。
“匯豐銀行,以及其他債權(quán)銀行,正式通知您。”
“由于您在白銀期貨上的災(zāi)難性投資,導(dǎo)致怡和集團、太古集團、會德豐集團……已嚴重資不抵債?!?
“根據(jù)投融資協(xié)議……銀行……正式接管以上集團的所有資產(chǎn),進行破產(chǎn)清算?!?
“這里……已經(jīng)不屬于您了?!?
“請您……在十分鐘內(nèi),收拾您的私人物品……離開。”
……不屬于我了……
……離開……
紐璧堅的耳朵里,嗡嗡作響。
他沒有去看那份文件。
他只是緩緩地、緩緩地,走到那扇他最愛的落地窗前。
他看著窗外。
窗外,維多利亞港依舊繁華。
而對面……
那座他曾經(jīng)不屑一顧,甚至親手“送”出去的置地大廈。
在夕陽下,正閃耀著刺眼的金光。
“噗——”
紐璧堅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鮮血,猛地噴灑在了那明亮的落地窗上。
血色,染紅了他眼中……最后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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