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來了,你可不要再胡說八道?!彼叺共?,邊小聲警告祁讓。
祁讓忍笑看她,也小聲道:“你說你喜歡我,我就聽你的?!?
晚余手一抖,茶水差點灑出來。
“我不說,你這是趁人之危?!?
“不說我就告訴你阿娘?!?
“告訴什么?”
“告訴她你看過我的身子,你得對我負(fù)責(zé)?!?
“……”晚余登時漲紅了臉,“你敢!”
祁讓挑眉:“你看我敢不敢?!?
腳步聲越來越近,門外人影一閃,落梅打起了門簾。
“說不說,再不說就沒機(jī)會了?!逼钭尨叽俚?。
晚余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羞澀又無奈地妥協(xié):“我,我喜歡你,行了吧?”
祁讓的唇角再也壓不住,笑容如漣漪蕩漾開來。
“是真心的嗎?”他向她確認(rèn),漆黑鳳眸鎖住她,不容她弄虛作假。
晚余幾乎要喘不上氣,軟綿綿道:“是,是真心的?!?
“好,我知道了。”祁讓點頭,笑意加深,“我也是?!?
也是什么?
晚余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不等她問,梅氏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她連忙放下茶壺,站直了身子。
梅氏進(jìn)了門,看到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樣子,不由得回頭看了落梅一眼。
方才她正在后院伺弄花草,落梅和她說,四殿下假冒太子殿下之名來見小姐,小姐和四殿下起了爭執(zhí),叫她快些去瞧瞧。
她手上都是泥,衣服也穿得隨意,回去收拾了一下才急匆匆趕來。
可眼下這情形,兩人看起來挺和諧的呀,四殿下臉上還笑盈盈的,不像是起了爭執(zhí)的樣子。
“阿娘?!蓖碛嘈奶摰赜先?,挽住了梅氏的胳膊。
梅氏感覺她眼神有些閃躲,但也沒說什么,過去給祁讓見禮:“殿下有日子沒來了,近來可還安好?”
祁讓起身還禮:“勞夫人惦記,一切都好?!?
梅氏請他坐下,又問道:“殿下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其實她想問的是,祁讓為何要假冒太子殿下之名,還直接來了晚余的閨房。
只是這樣問太過直白,她總要給雙方都留點面子。
晚余緊張地看著祁讓,很怕他會胡說八道。
他這人行事作風(fēng)不可捉摸,讓人根本猜不到他下一刻會說出什么做出什么。
祁讓的視線有意無意從她臉上掃過,慢悠悠地端起她倒的茶喝了一口,又慢悠悠地放下。
晚余的心跟著他的動作晃晃悠悠,急得手心冒汗。
下一刻,便聽他慢悠悠道:“不瞞夫人說,我此番平定西北有功,父皇打算為我封王建府,并為我賜一門婚事,讓我早日成家立業(yè)……”
賜婚?
晚余吃了一驚,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梅氏也很意外,臉色有瞬間的變化,下意識看了晚余一眼。
晚余這些時日茶飯不思的,雖然問她什么她都不說,可自己這當(dāng)娘的不可能察覺不到女兒的心事。
察覺歸察覺,她也清楚地知道,晚余這樣的身份,是不可能嫁進(jìn)皇室的,便是四殿下不嫌棄她,充其量也只能做個侍妾。
她自己這輩子已經(jīng)沒有指望,她不想讓女兒去給人家做妾。
國公爺戰(zhàn)場上受了重傷,回京后一次都沒來過,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同時她心里也明白,就算國公爺來了,也不會給她什么正面反饋,說不定還要罵她癡心妄想。
她束手無策,看著女兒一天天消沉下去,心里說不出的難受,想著四殿下什么時候再來,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探探他的口風(fēng)。
沒承想,四殿下好不容易來了,卻帶來了皇上要給他賜婚的消息。
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為什么要特地跑來把這件事告訴她們?
他總不會想讓晚余給他做妾吧?
梅氏心里七上八下,面上還要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恭喜祁讓:“原來四殿下要定親了,這可真是大喜事,不知皇上看中了哪家的千金?”
祁讓微微一笑:“夫人莫急,聽我說完,雖然父皇有意為我賜婚,但我與晚余相識多年,只覺得她是最好最合我心意的,除了她,我對別家的姑娘不感興趣?!?
母女二人皆是一驚,不約而同地看向?qū)Ψ健?
晚余沒想到祁讓居然就這么當(dāng)著阿娘的面把話說了出來,頓時羞得滿面通紅。
“你這人怎么這樣?”她氣呼呼地瞪了祁讓一眼,“我就知道你這騙子不能信,剛答應(yīng)得好好的,轉(zhuǎn)臉就變卦。”
祁讓卻是一點都不急,還反過來安撫她:“你別惱,我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你總有道理?!蓖碛嗪吡艘宦?,不想理他。
祁讓說:“我方才逼你說實話,是為了確定你的心意,才好向你阿娘求娶你。
我知道你還小,原是想再等等的,可今日見你為了我茶飯不思,我又覺得,這件事還是盡早定下為好。
這樣你安心,我也安心,我再來見你也能名正順,不必再有諸多避諱,咱們堂堂正正地來往,我照顧你們也沒人敢說閑話。
過兩年你長大了,咱們成了親,就把你阿娘接到王府同住,我若到外地就藩,咱們便一起去藩地過咱們自個的日子?!?
他停下來,笑看著他的姑娘,眼波溫柔如水:“你說,我這樣安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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