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興眼皮微跳,小心謹慎地看著灰四爺和羅彬。
作為陳爼的手下,也算是冥坊的高層之一,他是見過仙家的。
只是他沒想到,羅彬居然還豢養(yǎng)了一只灰仙?
羅彬是個先生啊,兼修了出馬仙的手段?
還有,上次和羅彬他們離開的兩個出馬仙呢?
分道揚鑣了?
他的思索,并沒有干擾羅彬和灰四爺。
羅彬眉頭緊皺,一直沒有散開。
因為灰四爺相當聒噪,吱吱叫個不停。
“許昌興,你去給我找一副筆墨硯臺?!?
始終,羅彬耐不過灰四爺?shù)拇叽俸婉搿?
“這……先生用的嗎?”
“羅先生,你倒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藏儲閣,冥坊的藏物是很多的,或許有不少您用得上的東西?!?
“我估計他們回來還要一段時間,也免得你在這里空等。”許昌興慎重說。
陳爼的一系列行為,都是在對羅彬示好。
最開始冥坊很多人不理解,現(xiàn)在卻逐漸明白了。
尤其是那么大一棵雷擊木,不,雷擊樹拉回來之后……
陳爼失蹤了。
羅彬回來了!
這就能看出來,羅彬是念及情分的。
因此,羅彬有需求,冥坊就一定得做到最大程度地讓其滿意。
“不必,你選來即可?!绷_彬搖頭,他并不想太耽誤時間。
灰四爺卻竄上了許昌興的肩頭,吱吱叫著,尾巴還用力掃動。
“這……”許昌興面露不自然。
羅彬的眼皮,突地抽跳了一下。
壓下心頭那些煩亂,以及對灰四爺聒噪的略微不滿。
他放棄畫符,一是張云溪說了天賦,而是他失敗了。
灰四爺卻還是堅持……
直至此時,有點兒空閑時間,就在提醒他畫符畫符。
是因為……他沒有找到里邊兒的技巧嗎?
還是說,灰四爺弄明白了他哪兒有缺陷?
只是,灰四爺挪出來的符印,太沒有參考價值。
其實,如果能畫出灰仙請靈符,張云溪肯定會支持的,這件事情,張云溪都沒有提……
羅彬閉目,散去這個思維。
因為越想,他就越覺得,其實沒必要了。
灰四爺畢竟只是個仙家,某些程度上,聰明是有的,可腦袋畢竟只有核桃仁大小,恐怕會更偏執(zhí)一些?
面對這種偏執(zhí),怕是只有再試兩次,才能徹底讓它放棄,否則,它會一直喋喋不休?
“走吧?!绷_彬點了頭。
許昌興立即帶路。
南坪冥坊的藏儲格在整個冥坊的最深處。
這里修了個圓塔形的建筑。
地下挑高其實能容納下兩層樓的老茶館,都還有一部分才到頂,因此,這塔型建筑不算太矮,整體很寬大,類似于圓扁形狀的天壇,只是多了兩層。
入內(nèi)之后,羅彬見了不少柜格,的確放著很多看上去就價值不低的物品。
第三層,一處桌案前,許昌興停下。
入目所視,一副純黑的硯臺,一只暗紅色的毛筆,毫尖潔白沒有半點雜色。
“這幅硯臺和筆,司長說過,是一個很厲害的陰陽先生留在這里的……”
“當初那先生是要去辦一件事兒,說可能回不來,將此物留在這里,會有師門的人來取?!?
“結(jié)果這一等,十多年了,這件事情應(yīng)該是不了了之。”
“司長說過,此物想給您的,先生用這個就是畫符,那位先生,可是畫符的行家?!?
灰四爺跳到桌上,用嘴巴銜了一張桌角的紙,是給羅彬鋪平了。
再接著,它湊到了硯臺的位置,直接嘔出來一口血。
羅彬瞳孔猛地一縮。
問題出在這里?
之前他是畫符之后,灰四爺嘔血……
難道是先嘔血,再磨墨,用血墨畫符,才有效果?
一時間,羅彬來了興趣,開始快速磨墨。
灰四爺才挪到一旁,安安靜靜地蹲著,小眼睛瞄著羅彬,眼珠活泛而又靈敏,像是計謀得逞。
磨墨需要水,灰四爺?shù)难『糜辛擞脠觥?
手指觸摸到硯臺一側(cè)微微的刻印,羅彬挪開指尖,看了一眼。
那里有個小小的刻字。
符
一般情況下,物品刻字都是名字,或者是來歷?
這東西刻了個使用方向?
羅彬再度開始磨墨。
然后,他手指忽然一陣微痛,指肚在硯臺邊緣竟然被割破,淌下來了一點點鮮血,浸入了硯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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