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低語。
苗王本身很老了,相應(yīng)的,眼神大部分時候沒多少神光,只是他本身氣場高,不會讓人覺得是風(fēng)燭殘年。
此刻,他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那你覺得,什么地方最好?”苗王問。
“上卦是艮,下卦為風(fēng),要在山的東北方位,并且要有從東南方位吹來的風(fēng),形成山風(fēng)蠱卦,那地方最好?!绷_彬十分肯定。
他利用了澤雷隨屢次破山風(fēng)蠱,完全了解了卦意對人,對物的作用。
尸都會因為澤雷隨的生氣而起。
那蠱,必然會因為山風(fēng)蠱而興!
無形之中,羅彬已經(jīng)越來越像是一個先生,行為處事考慮卦意,考慮方位,這就是先生的基本處事方式。
“谷澗,恰好就在三危山的東北方?!泵缤觞c頭。
“是的,可三苗洞沒有風(fēng),風(fēng)……”
羅彬心頭突地一跳。
“谷澗入口,灌風(fēng)?!?
“山隙出口,灌風(fēng)?!?
“而山隙方,為東南方?!?
羅彬之鑿鑿。
稍頓,羅彬扭身,和苗王微微抱拳躬身。
“師尊,您若是不介意,我要將東西搬出去了?!?
“你不必這么拘謹(jǐn)?shù)?,你?yīng)該叫我?guī)煾?,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泵缤醯恼Z氣十分和藹。
羅彬心再度一怔。
“是,師尊?!彼^更低。
隨后,羅彬開始搬地上的鐵壇。
看似鐵壇不大,實際上格外沉,羅彬一手夾住一個,十分吃力,他往外走去。
苗王駐足站在原地,看著羅彬緩緩消失在洞口。
“如此年輕,卻如此小心謹(jǐn)慎?!?
“這謹(jǐn)慎,花費了不小的代價啊?!?
他喃喃,像是自自語。
“不易對人信任,手段當(dāng)斷則斷?!?
“我很難想象,是什么東西改變了他?!?
“他本質(zhì)上應(yīng)該是一個很和睦的少年吧?”
苗王微微仰頭,似是看著自己頂上三尺。
“他很可憐,不是嗎?”
“若是他生在我千苗寨,就不會遭遇那么多厄難,這個年紀(jì)的少年,若是更質(zhì)樸一些,多一些不諳世事的天真,會更好學(xué)藝?!?
明明,就只有苗王一個人。
明明,他就是在自自語。
可這模樣,怎么都不像是自自語,就像是洞中暗處,或者頂上,還有旁人看不見的存在。
當(dāng)然,這里沒有旁人。
羅彬已經(jīng)走遠了。
……
……
鐵壇共有九個。
羅彬花了五趟的時間,這才將所有的搬到那長滿藤蔓的裂隙入口外。
為了讓風(fēng)更容易灌進來,他用柴刀斬掉多余的藤蔓,使得山隙暴露無遺。
風(fēng),很微弱。
山隙太長了,山風(fēng)蠱卦雖然顯現(xiàn)了,但不夠。
比三苗洞強一些,卻強不了太多,只能用一個詞,聊勝于無?
隱隱的,羅彬有些不甘心。
又要進山隙,要走到山隙口子上?
不過那里,也不算東北方位了,最多只是東南風(fēng)。
“盛極必衰,月滿則虧嗎?”
“谷澗已經(jīng)有三苗洞,這里已經(jīng)是神壇古剎了……因此,山風(fēng)蠱孱弱,是因為蠱本身就很強……天有定數(shù),不能再強?”
羅彬是真的在喃喃自語。
當(dāng)然,灰四爺不算是個人。
“強的是苗王,是洞神,不是我?!?
“我需要風(fēng)?!?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