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爼你可聽過這樣一句話?”
張云溪微嘆:“任他巨力來打我,牽動四兩撥千斤?!?
陳爼算是徹底愣住。
張云溪……怎么也……
不是說張云溪不嚴(yán)謹(jǐn)。
而是這種關(guān)卡上,為什么不更果斷一點,明明那么多人手可以直接將蕭苛拿下。
且蕭苛還走出了那座大殿,根本不會有什么隱患。
萬一出紕漏,那就是放虎歸山??!
這一番耽擱,蕭苛帶著一眾先生已經(jīng)走遠了。
現(xiàn)在還想要合圍,幾乎不可能。
羅彬邁步往前,自后方匆匆跟上蕭苛一眾人的步伐。
張云溪緊隨其后,陳爼同樣跟上,他心里都捏著一把汗。
當(dāng)三人出來后,首先發(fā)現(xiàn)的就是空塵,他立馬朝著羅彬追去,武僧立馬動身跟隨。
“師尊……”蕭晉余光瞟向后方,眼中尤為不安,快速說:“他們好像還是反應(yīng)過來了……”
蕭晉自然不認(rèn)識羅彬等人,只是覺得,對方發(fā)現(xiàn)了蕭苛的身份,又開始追逐。
“慢了半拍?!笔捒琳Z態(tài)冷淡。
他同樣掃過一眼后方,視線落在羅彬身上那瞬間,內(nèi)心涌起的怒氣,就一陣陣往頭頂躥。
一時間,他都有種悔不當(dāng)初的感覺。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要用那么多計劃去禍水東引,直接殺了羅彬又怎樣?
還是他太托大了,更小看了羅彬的本事,使得羅彬有了翻盤的機會,毀了他多年心血,甚至進了他家道場,生生把他趕出去,變成喪家之犬。
當(dāng)然,蕭苛心里恨歸恨,他清楚現(xiàn)在不能再出紕漏。
保存更多的實力,這一切還沒結(jié)束,還有得玩兒!
不多久,一行人快接近西面山頂邊緣了。
蕭苛稍稍一愣。
那里有個稍高的哨塔建筑,頂端亮著燈。
下方山壁一段空曠,并未打開板橋。
哨塔窗口有人影,正在張望著他們這邊。
“怎么會……”蕭晉詫異,其余先生全部都錯愕不已。
“板橋未開……看守也在,這群人怎么上山的?”
“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還有什么路能上來?”
一時間,眾人心緒都格外紊亂。
“放橋!”蕭晉一聲大喝。
他們一群人未曾停下,速度一直很快。
能看見,那哨塔建筑的側(cè)面落下一塊超過二十米的寬大木板,斜斜地搭在山壁邊兒上。
斜下方有一截棧道,隱藏在藤蔓之下,只是和山頂二十余米的距離,崖壁上光禿禿的,沒有藤蔓,沒有落腳地,甚至連攀爬的石縫都被填滿,仿若天塹。
哨塔建筑中隨后沖出一人。
此人很慌。
他是負責(zé)放哨和打開最后一段路的人。
是,他這個位置能瞧見道場內(nèi)出了事情,一直有火光,還隱約能聽見些聲音。
僅此而已了。
他發(fā)現(xiàn)不了更多。
還有,他不能擅離職守。
更關(guān)鍵的是,場主也在道場中,還能出什么亂子?
可此時瞧見以場主為首,所有先生都倉皇逃命,他才知道,真出大事了。
隨著蕭苛快速進板橋,所有人一窩蜂地跟了進去,木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不停地搖晃,好險沒斷裂。
所有人全部都上了棧道。
大概一兩分鐘,羅彬就追上來了。
他們同樣穿過板橋進入棧道。
其實,他們的速度相對來說更快一些,真想要捉人,肯定能追上。
羅彬卻刻意壓低了速度,使得上方總是差著一段距離。
“師尊……他們一直窮追不舍……”蕭晉分外不安。
“他們只會發(fā)現(xiàn),費盡一切心力,就算請來了那么多和尚,出其不意,卻也不能將我們怎么樣。”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你們可把這一次的事情,當(dāng)做一場磨礪,假以時日,當(dāng)我們再回到山門時,這群人全都是墊腳石?!笔捒吝@話,又讓弟子們振奮。
是啊,對方都費盡心思了,結(jié)果呢?他們不還是走了嗎?
而且,還是對方的人放走的。
等他們完全逃出生天,那對方一群人就該內(nèi)訌了吧?
大家的心情不再是那種挫敗,而是胸腔懷揣著恨意,想著總有一日要殺回來。
快到山腳了,至多還有七八十米的高度。
頃刻,這距離變成了四五十米。
眼看著只有三四十米的高度就能下山時,蕭苛的心,忽然一陣強烈的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