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朱犁來說,族長,還有其余族人,居然都沒攔住這個(gè)羅彬,司刑一脈簡直是顏面盡失。
可他也不傻,那么多族人都怕,那必然有原因。
只是,他始終沒忍住,還是罵了一句。
羅彬頓時(shí)眉頭緊皺,他沒有邁步往前,側(cè)身,直接擋住了對方。
“你攔著我干什么?你有???”朱犁眼瞳微縮。
“我問你說什么?”羅彬再問。
“關(guān)你屁事?嘴在我身上,我想說話,你要來對號入座?”朱犁冷笑一聲,再道:“你想動手?你敢么?這里是冥坊?!?
“閃開!不然我要喊了。”朱犁眼神變得很兇。
這就透露出一個(gè)信息,冥坊里邊兒,不能隨便動手?
是了,這里聚集的人,都是三教九流,很容易生亂,必須有一個(gè)規(guī)則才行。
稍稍閉眼,羅彬側(cè)身讓開。
“真聽話?!敝炖缱I笑一聲。
忽然,他覺得這羅彬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
一頭進(jìn)了布簾,朱犁走了出去。
羅彬再睜眼,他邁步跟上。
這時(shí),坐在那狹小空間椅子上的老人抬頭,目視著羅彬。
“閣下且慢?!崩先藛÷曢_口。
羅彬置之不理,匆匆往前,走上了臺階。
羅彬到了路面時(shí),朱犁剛好到路邊兒,陡然回過頭來。
兩人四目相對。
“你屬狗的么?狗攆腳,非要跟著?”朱犁再罵了一句:“有膽你動手一個(gè)試試?讓我看看你這小畜生有什么本事?”
朱犁舔了舔嘴角,心頭隱隱有幾分興奮。
其一,是他面對面覺得,羅彬好像真沒什么大不了的,其二,這里依舊是冥坊區(qū)域,不能動手的不光是內(nèi)部,門口一樣。
如果羅彬膽敢亂來,馬上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屆時(shí)他回到族內(nèi),必然會有表彰!
腳步聲自身后傳來,是那老人跟上來了。
羅彬深呼吸,再度往前一步,緊接著,往右踩了三步。
朱犁還愣了一下,又譏諷說:“你這是干什么?鬼打墻了,我在你對面,你路都走不直了?”
語罷的瞬間,朱犁卻忽然覺得,渾身汗毛倒立,雞皮疙瘩爬滿全身,頭皮都一陣發(fā)麻!
前一瞬,羅彬絕對沒有給他這種感覺!
此刻,他只覺得渾身墜空,像是從高樓落下,雙腳沒有落腳點(diǎn),那失重感,讓他快要窒息!
“小先生,還請給冥坊一個(gè)薄面,不要在這里……”那老人語速飛快。
羅彬沒有動,就定定地站在那里。
朱犁站不住了,他甚至感覺自己雙腿發(fā)軟,快要尿了。
一個(gè)眼神,就讓他這種反應(yīng)?
死腿,走??!
朱犁急得內(nèi)心咆哮。
可他腿愣是動不了。
“亮日上,亡死下,日死盲!”
羅彬啟唇,干凈利落的九個(gè)字出口。
他沒有動身,沒有往前。
朱犁總算拔動腿了,倉皇失措地要朝著馬路對面跑去。
這一瞬,朱犁忽然覺得,陽光好刺眼,就像是一根粗針扎進(jìn)了眼球里,痛感讓他一聲悶哼,眼前一片黑暗,像是暴盲!
本身他對羅彬就帶著恐懼了,此刻眼睛看不見,那恐懼更大。
“你對我做了什么?。俊?
“眼睛!我眼睛!”
“?。 ?
朱犁一聲慘叫,他猛然拔腿,似要轉(zhuǎn)身走向羅彬。
只不過,人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對于方向感是完全迷惘的。
朱犁的確是要轉(zhuǎn)身走向羅彬,的確是要質(zhì)問,可他只是轉(zhuǎn)了一半,就開始猛地往前!
同時(shí)他嘴里還很兇狠:“你完了,你知道嗎???你在冥坊門口動手傷人!你壞了冥坊的規(guī)矩!你死定……”
話音,戛然而止。
轟然一聲悶響,是一輛貨車重重撞擊在朱犁身上,他身體就像是個(gè)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兩雙鞋子落地,人也重重落地。
貨車急剎停下。司機(jī)破口大罵:“你他媽投胎??!”
羅彬心跳的速度更快。
他僅僅是要給這人一點(diǎn)顏色瞧瞧,讓他不要出口成臟,讓司刑一脈不要一直覺得他們一家人好欺負(fù)。
日死盲這一卦,也不算真的大兇卦象……
此人,完全是自身太心急,恐怕還和后方走來老人有關(guān),他想要冥坊對自己動手!
結(jié)果自己找了一條死路!
于此,羅彬內(nèi)心并沒有覺得自責(zé)。
很簡單,如果他沒有本事,他拳頭不夠硬,那天他們都走不出司刑一脈的院子。
潛移默化的,柜山多少改變了一些他的性格。
那老人停在羅彬身側(cè),看著二十多米外,血泊中的人。
“你……”他臉上多少露出幾分悚然。
“我?怎么了?”羅彬扭頭,看了一眼老人,臉上露出笑容。
“他說我動手,就會破壞你們冥坊的規(guī)矩,我動手了嗎?”
“我站在這里,一動不動,你看見的?!?
稍稍搖頭,羅彬說:“他今天運(yùn)數(shù)不好,有血光之災(zāi),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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