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只覺得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頭痛欲裂。
他知道,貿(mào)然對面前這出馬仙用命數(shù)絞殺的手段,一定會被反噬。
上官星月被那群道士反噬的一幕,更歷歷在目。
而羅彬這樣做的緣由,只是為了讓這群人信他。
他點出袁印信的不能信,點出張韻靈是棋子,這群人被困了那么多年,一定會起疑心。
他又用出袁印信才有的手段,更能說明,至少他的身份是不用存疑的。
還有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也是羅彬果斷選擇站出來的原因,張白膠內(nèi)心防線已經(jīng)完全被擊潰了,再等他說下去,恐怕就要將秦天傾張云溪的計謀說穿,上官星月還在場,這會破壞大事!
必須立刻終止張白膠的話。
還得盡量保全所有人。
所有的視線,全部都匯聚在羅彬一個人身上。
這是完全不同的壓力。
最初被張云溪這類先生看的時候,羅彬覺得自己要被看穿,藏不住一絲一毫的秘密。
這幾個出馬仙,則是讓他覺得大石壓在心口,難以喘息。
“你,有點兒意思?!焙鷸|德點了點頭。
羅彬沒吭聲,只是和胡東德對視。
“你沒有想過,自己也可能是棋子么?”
胡東德再度說:“你以為自己真的被收徒了,可有沒有想過,是被利用呢?他用這種方式先利用了你,又告訴你,這是對你的磨礪,實際上,他依舊在算計著你,依舊要用你達(dá)成某種目的?”
這番話,讓羅彬心頭微寒。
這老人,當(dāng)真是不簡單!
還能看出來一點,他們對袁印信有著很深的了解。
“你不用挑撥離間,我和師姐能帶你過去,問題是,你敢去嗎?”羅彬再開口,將上官星月也捎上了。
無他,因為羅彬本身不知道去哪兒找袁印信,總不能胡亂走,上官星月才能帶路。
計劃趕不上變化,本身應(yīng)該是他們先奪取柜山控制權(quán)。
現(xiàn)在這情況,出現(xiàn)新的矛頭,那只能將其引導(dǎo)到袁印信身上去。
上官星月更不能留下,她完全是個不確定因素。
“我挑撥離間嗎?你更有意思了?!?
胡東德往前走了幾步,停在羅彬近前。
“記住老夫的名字,胡東德?!?
忽地,從胡東德背后竄出來兩道身影,一只白毛瘦狐,另一只毛發(fā)锃亮,狹長的眼睛掃動著他的臉。
羅彬心跳再落空了半拍。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胡東德好像還看出來了一些東西……
這人,聰明的過了頭。
還有,他還感覺到,自己好似并非被胡東德在分析,其肩頭左右兩條白狐,眼神比人還睿智。
斜睨一眼血糊糊的張白膠和張韻靈,再掃過其余人一眼,伸手指了指上官星月。
立馬有幾個弟馬上前,將上官星月單獨架起來,綁住了一雙手,用繩子牽著。
另一個老人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個布團(tuán),塞進(jìn)上官星月口中,是防范于未然,不要上官星月能開口說話。
再之后,才是一個小竹筒在上官星月鼻子上晃了一下。
上官星月一個激靈,總算恢復(fù)了對身體的控制。
她死死盯著眼前這一群人,心頭寒意卻濃郁極了。
她都覺得,恐怕他們一行,要死不少人,還得被逼問出不少信息。
沒想到,羅彬居然掙脫了控制,居然幾句話,將矛盾拉扯到了他們兩人身上。
其實,這不是矛盾。
這,就是必然要發(fā)生的事情。
與其等這群出馬仙自己算計。
是啊,倒不如直接帶他們?nèi)ィ?
結(jié)果是一樣的,這樣一來,羅彬和她好歹還能在局中,而不是被榨干信息后,棄之如履。
危險是有的,可能會自投羅網(wǎng)。
可上官星月相信,柜山道場一定能有險中取勝的可能!
“走了?!?
“你,帶路。不要耍什么花招?!?
胡東德瞟了一眼上官星月。
這里還有個小細(xì)節(jié),他們沒有綁羅彬。
羅彬堪堪松了口氣……
可他心卻懸著一截。
他能看得出來,胡東德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不綁住他就是一個信號,真的放過羅酆等人,同樣又是另一個信號。
一時間,羅彬心中默默想。
從他口中說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關(guān)系,遠(yuǎn)不如對方去那樣理解,隱隱示意,要來的直接太多。
上官星月自然沒看出這么多隱情,她始終對羅彬太相信了。
始終,她的心術(shù)是有所欠缺的。
她更像是一個單純的惡人。
而她本身沒有理解到自己的歹毒和窮兇極惡。
上官星月順著往山下方向走去。
羅彬隨后,弟馬們尾隨跟上,那些仙家則鉆進(jìn)他們衣服,或是有一部分散開至一旁的叢林中。
……
……
隨著羅彬等人走遠(yuǎn)。
日頭逐漸到了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