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仙仙很惆悵。
好不容易遇到個姐姐中意的男人,她也想看看,羅杉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羅杉倒霉,抽中黑簽,羅酆這個人又是出了名的謹(jǐn)慎,以及……犟種。
兩年多之前,羅酆探路一趟,過了快九天才回來,大家都以為他們夫妻兩個死了,當(dāng)初羅杉還躲起來,沒有跟著去探路。
陳仙仙就認(rèn)為,這一次,羅杉一樣會躲起來的。
可沒想到,羅杉就那么水靈靈地跟著走了。
這破壞了她的計(jì)劃。
她一貫認(rèn)為,運(yùn)氣能好一次,絕對好不了兩次三次,要是羅酆一家人死在外邊,羅杉也死在外邊兒,被別的邪祟吃掉,那就太可惜了。
“哎……”陳仙仙嘆了口氣,自自語喃喃:“神婆和村長也是……他們不會相信顧伊人的話了吧?還沒有把人放出來等死,章立真的是個蠢貨……”
這幾年除了游村,村里處理過有風(fēng)險,意圖害人的人。
當(dāng)然還有……身患重疾,無藥可治,有傳染性的人,柜山村缺醫(yī)少藥,資源有限。
一般情況下,人會扔進(jìn)山神廟。
陳仙仙就一直在等,等去山神廟撈人。
可一晃眼都好幾天,神婆家里安安靜靜,一直沒什么動靜。
這讓她覺得不妙。
此時此刻,另一處院子。
油燈在堂屋中靜靜燃燒,院內(nèi)井旁,身材瘦高的男人,正專心致志地剃肉。
旁邊放著一個盆,堆滿纖維細(xì)膩的肉塊,全都是瘦肉,沒有油脂。
還有兩個盆,一個盆里是油脂,另一個盆中,是切割下來的皮。
半夜時間,切下來所有令他滿意的部分,他才端著盆,朝著廚房里走去。
幾分鐘后,男人出來。
他臉色卻巨變!
清冷茭白的月光下,井旁被剃得曝露白骨的尸身旁,還站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手中捧著一個布娃娃,粗糙的針線功夫,使得布娃娃的臉歪扭可怖。女人在笑,姣好的容貌,落落大方的氣質(zhì),顯得很美,像是鄰家大女孩兒一樣的美。
“你露出馬腳,被發(fā)現(xiàn)了呢。”張韻靈輕聲說。
男人袖子里劃出來一把刀,刀鋒薄如蟬翼,森白無比的刀。
“你想離開村子嗎?”張韻靈忽然又問。
男人身體一顫。
“我知道是你呀,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有離開村子的辦法,可是,我需要你的幫助。”張韻靈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有個人在阻止我們所有人離開村子,他需要死,我失敗了,你肯定可以?!?
……
山間清晨的風(fēng),微涼。
山間清晨的光,和煦。
第四處落腳點(diǎn)外,顧婭升起了一團(tuán)篝火,正在一個小鐵盆中煮著肉脯,還煮了一些咸菜,沸騰的湯冒著一絲黃白色。
第三天了,頭兩天,人能吃干糧果腹,這沒事兒。
時間一長,天天吃可不行,其它落腳點(diǎn)中,屋外都有鍋灶,這第四個落腳點(diǎn)卻太潦草,來的人少之又少,配備很不齊全,好歹找到一口舊鍋,幾只舊碗,至于筷子,就是隨地取材的樹枝。
掰開面餅子,一塊塊扔進(jìn)湯中,很快,咸菜肉脯湯就變得濃稠起來,香氣四溢。
用樹葉包著鍋邊沿,顧婭分了兩大碗,一小碗出來。
一家三口吃罷了飯,羅酆開口,沉聲說:“只探索今天一天,明天清晨,我們就趕路回去?!?
顧婭愣住,她著實(shí)沒想到,羅酆會下這個決定。
正常在她的認(rèn)知中,既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羅酆勢必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將問題弄清楚。
尤其是此地,居然還有另一個村子。
羅彬同樣一怔,他沒想過要回去,至少,不是現(xiàn)在回去,他想要將這里仔仔細(xì)細(xì)的探查完,分析出一個結(jié)果,好確定這里的人究竟是死光了,還是走出去了。
但凡是人,但凡是相關(guān)自己的事情,人都有一種莫名的自信力,自己做才能好,別人做,都不靠譜。
羅酆繼續(xù)說道:“偷窺我們的東西變多了,這很麻煩,如果數(shù)量再多,它們就可能會直接傷害我們?!?
“目前探查的路極有可能都是錯的,這件事情要及時回去告訴村長,我們不能死在外邊,否則全村都會走一條錯路,沒有小杉的前提下,以后有人走到這第四個落腳點(diǎn),都會陷入繞路中,再也無法回去?!?
“好?!鳖檵I重重點(diǎn)頭,卻小心翼翼左右四看,顯得謹(jǐn)慎異常。
羅彬沒吭聲,同樣謹(jǐn)慎地左右掃視,只是他沒有瞧見任何人。
這里有“人”。
昨天趕路途中就遇到過,只是羅酆不愿意將話說清楚。
人,在哪兒?
為什么羅酆看見了,自己卻沒發(fā)現(xiàn)?
稍稍凝神,回溯了一下記憶。
羅彬觀察了吃飯時羅酆神態(tài),的確,那時候他余光就在四瞄,幾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可自己視線中,周圍左右的確沒有半個人影子。
記憶再回溯了一遍,羅彬總算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地方。
遠(yuǎn)遠(yuǎn)近近,山坡上有一些羊在吃草。
只是,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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