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白發(fā)老嫗卻充耳不聞,只是機械地織著草人。
若是觀察仔細,定能看到此時的蘆嬤嬤,渾濁的眼中并沒有“神”。
這個狀態(tài)的她,就是一個空殼傀儡。
李璇璣說完,見白發(fā)老嫗沒有反應,頓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出屋子,來到老嫗身旁。
眼一掃,看到她腳邊的箱子里,裝著六個怪異草人。
“蘆嬤嬤,泛流窮困潦倒,無奈借你幾個草人,去金紋氏封地換點靈酒!”
說著,李璇璣就毫不客氣地從箱子里拿走所有草人,接著兩袖清風鼓脹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飄落在遠處的一段湍急的黑河上。
這般舉動,看似有些作死,實則久坐不露形色,不如莽撞一動。
李青云當面見過那河泛流,大致知曉此人性情風格,此人也許是個能忍之輩,但絕不是純正的“茍”道中人。
“河泛流”的骨子里,善忍之余,還留著一些瘋狂與偏執(zhí)。
兩個多月了,這份瘋狂與偏執(zhí),該發(fā)作一二了。
順便地,讓李璇璣去外面點亮一下河母族的部分“地圖”。
李璇璣猶如一只大些的螢火蟲漂落在河面上,只要愿意,就能一直遇水不沉,而跟著黑水母河的不通流動方向,走出鼓眼氏封地,去到更廣闊的外面。
河母族地這方寰宇之地,與淵族之地截然不通,黑水母河就是一切。
所有的河母族人,都只能生活在河面之上,住著那些葦草大屋。
當然,黑水對河母族來說,就是土地。
該族天生不墮于任何水形之物。
這些天,李璇璣在典籍中找回了“記憶”,知道每一處母河封地的中央,都有一到百個不通的巨大旋渦泉眼。
每一個巨型泉眼,都會快緩不一地“冒出”一個個雛形大千,不斷浮現(xiàn),不斷沉落。
而河母族子弟,只需圍著旋渦泉眼,即可“不勞而獲”,獲取眾多的資源大星,以及源源不斷的先天靈種。
李璇璣這位“大爺”所在的鼓眼氏,雖然已經(jīng)沒落,目前最強者不過是河泛建那個老六,但也擁有將近二百個資源大星。
這些資源大星,都被河泛建的意志,約束控制在中央水域的底下,宛如牧羊的一群星魚。
只是,這位老六畢竟道行不夠,僥幸登上家主之位,卻才不配位,他根本無法完全束住現(xiàn)有的近二百個資源大星。
李璇璣通過與白發(fā)老嫗聊天,了解到一個有趣的事情,就是兩個多月來,幾乎每隔幾天,鼓眼氏就有一顆資源大星重獲“自由”,被再次拉入中央旋渦泉眼。
不趕緊止損的話,最后肯定要減少近半。
這般巨大的損失,相信家主河泛建也是肉疼之極,卻又無可奈何的。
因為他的道行,遠不如當初上岸境圓記的大哥河泛流。
河母族也好,淵族也罷,一個上族天主,能掌控多少資源大星,完全是由祂們的道行所決定。
尋常涉河境圓記,能分出百道意志,滲透掌控一百余個雛形大千,便差不多是能力極限了。
上岸境圓記,則是兩百多個左右。
但,規(guī)律就是用來打破的,像李青云這般“才情蓋世”的天主,這種“條條框框”就不會存在。
正因如此,鼓眼氏以及大多數(shù)的河母族各系封地,都是實行家里誰最強,誰能控制更多的資源大千,誰就是家主!
所以老六河泛建趕下大哥-->>“河泛流”,自居家主之位,也是再正常不過。
這邊,李璇璣在湍急的河面如履平地,暗中鼓動一縷真血的他,便能在看似混亂無序的河面涌動上,分出一條條通往不通目的地的“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