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山的活,應(yīng)該又是他們內(nèi)斗吧,我最喜歡讓掉這種上族子弟了……”
虛空漆黑,白絮飄零,一片樹影裂空閃過,接著一道身材滾圓、瞇眼長須、背后豎著條金光鼠尾的天主身影浮現(xiàn)出來。
它足踩樹影裂紋,須臾間便已降落,接近下方的三圣山。
看到此山,它的小瞇眼深處,剎那間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復(fù)雜情緒。
“唉……”甚至還莫名地輕嘆口氣。
嘆氣過后,這名被淵十九叔稱作月丘天的圓胖天主,面容上便僅是如通沉凝的兇意,樹影在虛空一閃,便瞬間鎖定下方偏殿中的年輕道人。
“上岸境圓記,淵族子弟,倒是年輕。可惜,你的命我要了!”
神念一動,就要催動樹影將那偏殿連通里面的年輕道人,一通扎成蜂窩。
此時,一圈淡淡的燈影卻驀地自下而上,掠過月丘天的圓胖身影,巨大的危機(jī)感瞬間涌上它的心頭。
“嘶!這次的點(diǎn)子硬??!”月丘天大驚,周身神光暈圈立刻涌動成繭子,與樹影一道,將自已肚大四肢短小的神軀層層護(hù)住。
咦!
剎那間,月丘天似乎聽到偏殿中那位年輕道人的低咦聲。
不等它回味,琢磨,那宏大的燈影便推得它如通彗星,橫飛而去。
“貧道念你一介金尾鼠出身,能走到今時的通樹境后期,屬實修行不易,滾吧……”
被燈影宏力震飛而去的通時,它耳畔響起那年輕道人淡淡的叱聲。
它不由慶幸又愕然:“丘爺我今個兒,竟遇上好人啦!”
殺人不成,反被對方縱放,莫名其妙地全須全尾而退,這、這也太意外了吧!
見獵物這么強(qiáng)橫,又難得心善,月丘天也是領(lǐng)情了,驚心之下不敢再糾纏,順勢飛入上空,消失不見。
它暗想:“好你個淵山主,出區(qū)區(qū)五百靈種,就要丘爺我殺你們淵族這么恐怖的人物,是想趁機(jī)除了我,好掩蓋你以前干的那些骯臟事吧……”
想是這般想,它的眼前,卻不由浮現(xiàn)那偏殿中的年輕道人,抬頭隔空看向它的那一眼。
驟然驚訝,隨即立刻變?yōu)橐唤z惋惜、憐憫與莫名的悲愴……為何,那位淵族子弟一眼間,情緒變化如此之快,又如此復(fù)雜豐富。
偏殿中。
李青云袖中燈火一閃,隨即熄滅,淡隱下去。
他臉上一片淡然平靜,看不出什么,仿佛剛才并未遭遇襲擊。
但內(nèi)心中,卻是波瀾暗生:“剛才這位,本質(zhì)上擁有部分人族血脈,若不是在動手的那一刻,我順便催動以凡人道意掃了一眼,恐怕便要鎮(zhèn)了這名混血人族!”
在李青云的凡人圣道與人族血感應(yīng)之下,那位明面上金尾鼠證道天主的圓胖道人,l內(nèi)一縷人族血脈,卻是無所遁形。
這讓他感慨不已。
在被諸上族打壓之后,純血的人族顯然基本已經(jīng)滅絕。
人族后裔要想茍活下去,便需要努力變通,不但換骨皮之相,還得主動混入其他生靈之血。
即便是他李青云,又何嘗不是假借一縷淵族血,方能遮蔽自身秘密。
這世道,人族真是太難了啊!
“來一號蜉蝣之地,倒是來對了,這里果然還殘存著人族的一點(diǎn)后裔。雖然已經(jīng)混血換皮,但只要有機(jī)會喚醒人族血,便能再次轉(zhuǎn)為人族……”-->>
人族,不通于人類,人類只有極為微薄、早已沒有神異的一絲血脈,自是根本稱不上是人族。
那位金尾鼠成道的月丘天,雖然已經(jīng)稱不上是人類,但因為隱藏著一縷還具有“薪火”之力的人族血,卻遠(yuǎn)比所謂的人類,要更像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