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云澈冷淡應聲:“蒼釋天,準備繼位儀式吧,越快越好。”
他忽然側(cè)目,向蒼姝姀道:“你該明白,我要的只是一個花瓶。而花瓶就該有花瓶的樣子。何況,你如今的壽元……”
“姝姀如今身承滄瀾神力,壽元自然遠勝往昔,或已不虛于兄長?!鄙n姝姀忽然開口,打斷云澈的話語:“但未來歲月再漫長,姝姀亦不敢稍有淡忘一切皆是魔主恩賜,剛不會忘卻方才之諾?!?
云澈:“……”
蒼釋天連忙道:“魔主神威之下,天下萬靈已莫敢不從。姝姀更是極重恩義之人,我蒼釋天愿以性命擔保,無論將來如何,姝姀都斷不會對魔主生出絲毫異心。否則,無需魔主動手,釋天自會清理門戶?!?
蒼釋天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一次次親眼目睹著云澈的可怕與深不見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局面下,忠于云澈是最明智的選擇……異心?那是無可救藥的愚蠢。
云澈深深看了蒼姝姀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恭送魔主!”蒼釋天迅速跟上,姿態(tài)萬般謙卑。
“小姐!”云澈和蒼釋天剛一離開,蕊衣已是快步向前,將蒼姝姀小心攙起,這才發(fā)覺,蒼姝姀全身上下都已被汗液打濕,可想而知,先前她在默然承受著怎樣的劇痛。
蒼姝姀緩緩抬手,感知著身上涌動的滄瀾神力,輕然淺笑:“如此。便可承過兄長的神帝之名……世事如夢,又更勝虛夢?!?
“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蕊衣聲音壓低,微微發(fā)顫:“你的壽元,還有多少?”
若是折損兩三成,她尚可接受。但千葉影兒先前所,強行契合滄瀾神力,會讓她的壽元驟減至……尚不及先前孱弱之時。
面對蕊衣的擔憂與忐忑,蒼姝姀輕柔一笑,沒有隱瞞:“希望,我可以撐過第十個甲子?!?
“……”蕊衣怔在那里,久久說不出話來。
“蕊衣,無需為我悲傷,這對我而并非損創(chuàng),而是真正的恩賜。”蒼姝姀螓首高抬,娓娓而語:“神帝二字,在魔主,在無數(shù)世人眼中皆為虛名,但對我而,卻是重生?!?
“俯世一日,勝過茍生萬載。而這天賜的十個甲子。我注定無法虛度……至少,我會讓后世,永記蒼姝姀之名!”
眸中的孱弱藍芒在不知何時凝成一枚光芒刺魂的寒星,粉白的唇瓣輕溢出綿軟的低語:“那張為兄長所留下的暗網(wǎng),如今……便由我來親手收束?!?
————
西神域,青龍界。
池嫵仸腳步緩緩的走出青龍帝的寢宮,等待她許久的婳錦也在這時緩慢現(xiàn)出她的身影。
“依然沒有結(jié)果?”看了一眼婳錦的神情,池嫵仸輕語道。
“回主人,”婳錦俯首道:“這一個月所調(diào)動的三神域力量數(shù)倍于上月,南溟余孽已盡數(shù)清剿,龍神血脈也已清理完畢,留下的幼龍全部半廢,唯獨月神……難覓蹤跡?!?
“這可奇了。”池嫵仸微微皺了皺眉。
那股將月神界崩滅的力量斷不至于讓所有月神喪命,但詭異的是,在那之后,世間便再無月神的氣息和蹤跡。
“婳錦猜測,他們或者是逃往了遙遠的下界,或者……面對如今不可逆轉(zhuǎn)的大勢,他們恐落入我們手中受盡屈辱,因而自廢月神神力以得自保。”
池嫵仸陷入沉思……逃往遙遠的下界,的確是最大的可能。但如月神這般存在。除非被逼到徹底的絕路,否則絕無可能甘愿墜向下界這般會讓他們極度喪尊的位面。
月神界崩滅,身為月神,最該有的反應,便是暴怒復仇……但從那時開始,眾月神卻是徹底匿跡。
難不成,他們從那時候開始,便直接遁往了下界?。?
“……”池嫵仸久久不,眉凝不解。
“主人,是否擴大范圍,繼續(xù)搜尋?”婳錦道。
云澈的封帝大典在前,南溟余孽、龍神血脈都被清掃,反抗勢力更是被極速覆滅,不成氣候。
而詭異消失的眾月神,反成了最大的不安因素。
短暫沉默,池嫵仸道:“不必,搜尋月神蹤跡一事,暫時擱置,你隨我前往南神域,全力籌備封帝大典?!?
“是!”婳錦領命,隨之道:“另有一事,東域之南,發(fā)現(xiàn)了洛孤邪的匿身之處。”
“哦?”池嫵仸轉(zhuǎn)眸,隨之淡淡一笑:“不要動她,將盯她的人也全部撤掉,更不要阻止她潛入封帝大典?!?
“主人的意思是?”
“我正愁著如何在大典上借血立威,”池嫵仸眸綻黑芒:“這么合適的工具,豈能浪費了?!?
…………
在持續(xù)的魔云動蕩中,距離曾經(jīng)的神界霸主龍神界覆滅,已過去了半載。
而從第五個開始,東、西、南、北四神域的氣息便持續(xù)變動,無數(shù)的星界,數(shù)不清的氣息都在涌向南神域的同一個方位。
今時,云澈的封帝大典,亦是決定神界未來無上之主以及后世命運的曠世典儀,終于到來召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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