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在前,千葉在后,不緊不慢的前往永暗骨海。
千葉影兒沒有再說話,似乎在潛心消化著云澈給予的靈魂訊息。
“你為什么不問劫魂界的事?”云澈忽然冷不丁的開口。
千葉影兒抬眸,反問道:“為何要問?”
看著千葉影兒的神色,云澈皺了皺眉:“這么說來,你并沒有認為……或者說,你確定在焚月界發(fā)生的事,不是池嫵仸的算計?”
“當然。”千葉影兒簡短直接的回答。
云澈短暫沉默,道:“你為什么如此認為,還如此確信?當天所發(fā)生的事,尤其是后來適時出現(xiàn)的魂天艦,都在指向一切都是她算計所成?!?
當天在焚月界,他強殺焚道鈞,隨之池嫵仸和魂天艦出現(xiàn),他冷諷池嫵仸一聲,便昏迷了過去……醒來時,心生巨大警惕和憤恨的他立刻讓千葉影兒入太古玄舟煉化第二顆蠻荒世界丹,自己則直接入閻魔界。
昏迷期間,池嫵仸和千葉影兒之間交流和發(fā)生過什么,他自然完全不知。
“我自有我判斷的方法?!鼻~影兒道。
“……既有依據(jù),為什么不告訴我?”云澈語氣僵硬。
“我沒有依據(jù),只是憑直覺,以及對池嫵仸的一些小舉動做出的判斷。”
至少,她在焚月界昏迷前,池嫵仸抱住她時的剎那震驚和氣息戰(zhàn)栗,是裝不出來的。
再加上之后池嫵仸和她說的,讓她心中許久無法平靜的語……
“而且,若是池嫵仸連打消你的懷疑,讓你乖乖相信她都做不到,那也枉為魔后了?!鼻~影兒不緊不慢的說著,同時饒有興趣的看著云澈的反應(yīng)。
“……”云澈無以對。
“果然,”千葉影兒玉唇輕勾:“沒有我在,你在池嫵仸面前簡直毫無還手之力,怕是哪天被她吃干抹凈了都不知道?!?
“呵。”云澈反諷道:“你如此了不起,還不是要任我玩弄擺布?!?
以往云澈語上對她如此諷刺壓制,她都會冷眸以對。但這一次,她卻是沒有絲毫惱怒,反而眉梢彎翹,金眸半瞇,聲音嬌綿綿的道:“你確定現(xiàn)在還能隨意玩弄擺弄我嗎?”
云澈的黑眸也同樣半瞇起來:“云千影,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你該不會以為,修為回到了十級神主,就可以逃得出我的掌心了?”
“我現(xiàn)在的確有不聽話的能力和資格,能力是你給的,但資格不是?!鼻~影兒似笑非笑,她身影向前,平齊到云澈身側(cè),看著前方道:“最初到來北神域的時候,報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為了這個目的,我可以毫不猶豫的為你之奴?!?
“但人果然是會變得。對現(xiàn)在的我而,報仇依然重要,但好像沒那么重要了?!鼻~影兒淺淺一笑:“所以呢,當主子沒有了必須依賴的價值,工具也是會逃走的。”
“呵,翅膀硬了說話果然大氣?!痹瞥豪渎暤?。
千葉影兒玉顏轉(zhuǎn)過,明眸微漾:“是不是開始后悔當初沒有給我種下奴印了?”
“不,一點也不?!痹瞥好挤鍍A下,唇角一抹妖邪的淡笑:“會掙扎抗拒的神女,玩弄起來才更有意思,不是么!”
他感覺的到,千葉影兒的身上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應(yīng)該不是因為她的實力在煉化第二顆蠻荒世界丹后的暴增,而是在……焚月的意外之后。
黑暗玄舟之上,她全身蜷縮,無聲泣淚的畫面猶在眼前,無法忘卻。
不僅千葉影兒,他的心態(tài),亦是那一天,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讓他忽然覺得,自己復(fù)仇之后,或許也該活下去。
因為除了復(fù)仇,似乎還有需要……以及自己愿意去完成的東西。
面對他折辱式的反諷,千葉影兒微微撇唇,懶得回擊,而是忽然道:“你昏迷的時候,我替你決定了一件事?!?
云澈:“?”
“若你將來封帝,以池嫵仸為后?!鼻~影兒說的無比自然。
云澈愣了一下,隨之嗤笑一聲:“這種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不想先聽聽理由嗎?”千葉影兒道,但不等云澈回應(yīng),她已是直接說了起來:“短期內(nèi),你若為北域之帝,封帝大典只是一個最簡單的開端,而之后該如何在極短時間內(nèi)統(tǒng)籌、布局、駕馭北神域之力……池嫵仸遠比你,比任何人都適合的多。”
“論及對北神域的了解,論及馭人的手段,論及在北神域積累的魔威,她都要勝你太多太多?!?
“你接下來需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還要以黑暗永劫給無數(shù)的黑暗玄者進行黑暗契合。封帝之后,該如何快速凝北域之心,聚北域之力,平衡三王界臣服北域出現(xiàn)唯一之主的影響……”
“你將向三神域復(fù)仇的時間限定的如此之短,單單提升實力和進行黑暗契合便足以占據(jù)你所有時間,而其他的,最適合的人,亦是池嫵仸!”
“帝后的身份,可以讓這一切都方便和直接的多?!?
“而長期的話,”不給云澈插口的機會,千葉影兒繼續(xù)道:“若你將來如愿踏平三神域,成為超越龍皇之上的神界之主,混沌之主,該如何管控、平息必將在惶恐中大亂一段時間的神界……恕我直,你完全不行?!?
云澈:“……”
“但池嫵仸一定可以?!鼻~影兒眸光輕凝:“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野心所向,她一定會做的,遠比你想象的更好,而你,只需坐享其成便可?!?
云澈盯了千葉影兒好一會兒,低聲道:“你和她……似乎有過很多頗為深入的交流?”
“不可以么?”千葉影兒毫不否認,然后忽然纖眉一斜,道:“我在太古玄舟的這段時間,你與她發(fā)生了什么?”
云澈目光不自然的閃爍了一下:“為什么這么問?”
剎那的異樣讓千葉影兒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她緩緩道:“因為你提到她時,和以前很不一樣。”
云澈避開千葉影兒的目光,看向永暗骨海的入口,冷冷道:“我不需要什么帝后。所謂封帝,不過是為了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