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西墟神君“速戰(zhàn)速決”之令,他才總算抬起手掌,斜了斜嘴角,向云澈道:“聽到?jīng)]有,這里不是你這種廢物該留的地方……滾下去吧!”
聲音落下,他身體驟閃,卷動著一股暴風直沖云澈,五指成抓,直覆天靈,顯然是要將云澈以最恥辱的姿態(tài)直接扔出戰(zhàn)場。
云澈一動不動,似乎壓根就沒準備反抗。半個大境界,無法用任何手段彌補的巨大差距,反抗也是毫無意義,直接落敗還能少受點嘲諷與冷眼。
所有人都無比確信,下一瞬間云澈就會被橫掃出戰(zhàn)場,南凰神國的這次中墟之戰(zhàn)也將就此恥辱收場。
原本,若是南凰戩出戰(zhàn),南凰神國還有挽回少許顏面的可能。哪怕敗了,至少也能在最后展露一番南凰一脈的耀眼光彩。而他們卻選擇推出一個五級神王……或許,真的就是在極度的羞怒下,以此來惡心整個中墟之戰(zhàn)。
唯有千葉影兒,她漠然坐在那里,雙目閉合,螓首微垂,壓根沒往戰(zhàn)場看一眼。
因為根本不用看。
回想當年東神域的玄神大會,云澈以神劫境的修為入封神之戰(zhàn),引得多少唏噓,之后,又不知震翻了多少的心魂。
云澈,他的存在,仿佛就是為了顛覆常理與認知!
祈寒山瞬間逼近,卷動著黑芒的手掌距離云澈的頭顱只有堪堪兩尺之距。就在這時,靜止許久的云澈忽然一腳踢出,直中祈寒山小腹。
砰————
那一聲轟鳴,沉悶的像是炸響在每個人的五臟六腑之內(nèi)。祈寒山周身的玄氣瞬間潰散,身軀彎成一個夸張的直角,狠狠的倒飛出去,一瞬穿過戰(zhàn)場,砸落在了西墟宗區(qū)域。
轟隆隆——
祈寒山落地,身體又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數(shù)里長的深溝,才終于停住。
中墟戰(zhàn)場瞬間死寂,所有人像是忽然被死死扼住了喉嚨,雙目圓凸,嘴巴大張,久久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那個在他們預(yù)想中本該被重創(chuàng)并丟出戰(zhàn)場的云澈,他依舊站在戰(zhàn)場的中心,腳下沒有絲毫的位移,身上看不到一絲的灰塵。
“……”珠簾之后,南凰蟬衣的美眸陡現(xiàn)分外綺麗的異芒。
在一雙雙如見鬼神的驚恐目光中,云澈卻是一臉冷然,沒有任何哪怕一絲一毫的激動之態(tài),幽冷的像是隨手拍死了一只飛過的蚊子。
戰(zhàn)場南方,傳來南凰蟬衣的悠然輕語:“西墟界王說的沒錯,廢物的確沒有留在這個戰(zhàn)場的資格。”
“……”西墟神君定在那里,毫無反應(yīng)。
“這……這……”南凰默風、南凰戩……他們?nèi)空谀抢铮抗?,乃至大腦都有些恍惚。
南凰神君無意識的站起,死死的盯著云澈……就連他,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死寂,依舊是死寂。中墟之戰(zhàn),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之久的無聲。因為中墟之戰(zhàn),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荒謬絕倫的一幕。
“這……怎……怎么回事?”本等著看云澈凄慘下場的東雪辭像是被人迎頭打了一悶棍,徹底懵在了那里,許久回不過神來。
“呃……啊??!”
一聲無比痛苦的嘶啞打破了讓人窒息的安靜,沙塵之中,祈寒山猛的站起,他狠狠盯向云澈,嘴巴張開,似乎想要吼叫什么,但話未出口,一道血箭已是狂噴而出……隨之,血箭又化作血泉,從他的口中、七竅瘋了一般的噴涌,整個人也直挺挺的向后倒去,這次,再未站起。
“祈……祈宗主?”
祈王宗的弟子發(fā)出戰(zhàn)兢之音,西墟神君翻身而下,落在了祈寒山身旁,玄氣一掃,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駭人。他抬頭看向云澈,目光三分震怒,卻是七分駭然:“你……”
祈寒山竟是五臟俱裂,全身經(jīng)脈斷了近半!若不救治,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祈寒山的修為,他無比清楚。而剛剛,他明明只是受了云澈一擊……竟重創(chuàng)到如此地步?。?
面對西墟神君的怒視,云澈視若無睹,毫無反應(yīng)。
“西墟界王有話要說?”南凰蟬衣再次開口:“既然知道他是個廢物,卻還派他出戰(zhàn),西墟界王莫非是在告訴世人,你西墟界也就只剩下廢物了?”
明明那么輕柔的聲音,卻字字帶著無比刺耳刺心的嘲諷。
西墟神君之前那句“速戰(zhàn)速決。中墟戰(zhàn)場不是廢物配留的地方”,被她輕描淡寫,卻又兇狠無比的狠狠甩回到了他的臉上。
西墟神君目光陡然陰寒。身為西墟界界王,平日里承受的從來都是敬畏的目光,誰敢對他如此語……若是南凰神君也還罷了,南凰蟬衣,還只是個小輩女子!
南凰蟬衣目光轉(zhuǎn)過,再不看西墟神君一眼,而是看向北寒神君:“北寒界王,我南凰這‘丑’賣的如何?若是還讓你滿意的話,你是不是該宣讀勝敗了!”
無數(shù)的視線始終集中在云澈的身上,但這些視線卻和先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個所有人都認作笑話的五級神王,他竟一擊擊敗祈寒山……或許是祈寒山輕敵大意,但他的瞬敗是活生生呈現(xiàn)在眼前的事實,而且還當場重傷昏迷。
而云澈之外,南凰蟬衣……這個傳聞和認知中性子清冷柔婉,玄道天賦在南凰中偏于中庸,唯有容顏絕美超凡的南凰太女,她今日不但出乎所有人預(yù)料拒北寒初之心,更在此刻一直刺西墟神君,面對北寒神君,竟也是字字含諷!
不僅他人,連南凰上下都久久愕然。他們看著云澈,看著南凰蟬衣,無不有一種深深的虛幻感。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