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宙天神帝將所有人撤回,從未想過告知過他人此事,亦從未有靠近這個星球的打算。
但今日,卻因一個他先前絕不會接受的理由而公開此地,并親身來到了這里。
“沒錯,的確就是這個星球無疑?!?
隨著一個平和而威嚴(yán)的聲音,千葉梵天緩緩走近,他的瞳孔中映著前方水藍(lán)色的星球,伴著不時閃動的熱切與詭光。
聽了宙天神帝的話,他對這個星球的興趣又大了數(shù)倍。因為它不僅育出了云澈這樣的怪胎,竟連劫天魔帝都長久停留!
“呵呵呵,看來影兒已經(jīng)醒了。”南溟神帝也走了過來。
在這片貧瘠之地,三大第一神帝再次聚首。
“可惜,終究是晚了那么一些,否則,本王倒是不介意當(dāng)先進入游覽一番。”千葉梵天笑瞇瞇的道。
千葉影兒醒來,將藍(lán)極星的具體所在、特征以靈魂碎片的方式完整的告知了千葉梵天,可惜……
“宙天神帝,本王同樣有一事很是好奇。”千葉梵天道:“以出身星球逼云澈現(xiàn)身。這般手段,你一向是萬般不齒,為何今時竟會破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用了“手段”二字。
論及當(dāng)世最了解宙天神帝之人,千葉梵天絕對是其中之一。宙天神帝這般舉動,著實讓他意外。
宙天神帝反應(yīng)頗為平淡:“非常之事,當(dāng)用非常手段?!?
他沒有說出天機神典上所載的最后一句預(yù)。不知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還是……不想為世人知他是逼得云澈因戾成魔的罪人。
“哦?”千葉梵天淡淡一笑:“宙天神帝如此果決,千葉佩服。不過,宙天神帝對云澈的家室都已熟知,卻似乎并無利用之意?”
“……等他三個時辰吧?!敝嫣焐竦坶]上眼睛,聲音格外的沉重。
消息已全面?zhèn)鏖_,云澈一定能聽到。他擁有遁月仙宮,若他還在意自己的家人,一定會在這個時間內(nèi)到來。
“若三個時辰后,云澈沒有現(xiàn)身呢?”千葉梵天道。
宙天神帝閉合的雙目微微顫動,他胸口起伏,數(shù)息沉默,睜開眼睛時,目光已是多了幾分幽暗:“取其家人!”
同樣的手段,對付極大多數(shù)神界中人都難有作用甚至毫無作用。但,以他對云澈的了解,他絕不會棄自己的家人而遠(yuǎn)遁……當(dāng)年,他可是為了天殺星神,一人強闖星神界!
只是,借對方極重情義的性情來施以這種手段,千萬個“卑劣無恥”都不足以形容。而他,宙天神帝……竟真的親手動用了這種手段。
昨日之前,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人用此等手段,更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給自己留下難以抹去的心魔。
后方,一道道目光都隨著宙天神帝的語而顫蕩……他們都在這一刻,仿佛重新認(rèn)識了宙天神帝。
“好!”千葉梵天贊聲道:“看來,宙天神帝誅殺魔人云澈之心堅如萬岳。而不除魔人云澈,的確是后患無窮,任何手段,都不為過?!?
“若三個時辰后云澈當(dāng)真沒有現(xiàn)身,那么,取其家人一事……想來以宙天神帝的心性,定會有所不忍,那便由本王代勞吧?!鼻~梵天笑呵呵的道。
“由你代勞?呵,問過本王之意么?”
一個無盡威凌的女子之音冷冷傳來,隨著一抹月芒的罩下,月神帝從天而降,落在了眾神帝之側(cè),身后,月無極緊隨其后,身上微綻著淡金色的月芒。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傾月的身上,千葉梵天轉(zhuǎn)頭,雙眸微瞇的道:“莫非月神帝念及與魔人舊情,有所不忍?”
“魔人舊情”四個字,他刻意說的很重,字字刺耳。
“不忍?”夏傾月似笑非笑,目光反而逼視千葉梵天:“昨日,若非你的好女兒做的好事,本王已手刃魔人云澈,也就無需今日這般大張旗鼓,更無任何后患,你梵天神帝何來的臉皮質(zhì)問本王???”
“……”千葉梵天眉頭一沉。
“若是云澈如你們一般淡薄親情,早已逃往北神域,那么……”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從夏傾月身上覆下:“梵天神帝,你又是否忍心殺了你的好女兒折罪呢!”
“呵呵,”千葉梵天避開目光,笑著道:“確是本王失,月神帝勿怪。若是魔人現(xiàn)身,本王將他讓予月神帝手刃便是?!?
“本王昨日便已說過,魔人云澈必須由本王來手刃,還輪不到你來讓!”夏傾月漠然道,她轉(zhuǎn)目看向藍(lán)極星,唇角斜起一抹冰冷的嘲諷:“云澈區(qū)區(qū)一級神王,龍皇與宙天神帝親至,他若現(xiàn)身,萬條性命都別想逃脫。那么,你們來此……又是為何?”
她所問的,無疑是其他神帝,以及眾東域界王。
“你們是為了誅殺魔人呢?還是……為了在這個育出魔人云澈的星球上分一杯羹呢!”
滿是諷刺的一語,戳破了幾乎所有人的心思。
“那月神帝來此,又是為何?”千葉梵天反問道。
“你們好像忘了一件事?!毕膬A月聲音愈加冷徹:“眼前這個叫藍(lán)極星的星球,它不僅是云澈的出身之地,亦是本王的出身之地!”
“你們大張旗鼓,虎視眈眈而來……”她猛的回首,美到極致的雙眸卻折射著冷到刺魂的寒光:“可曾問過本王的意見!”
她的目光與寒威之下,一眾上位界王幾乎同時倒退一步,全身驟寒,一時之間無人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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