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神域,宙天界。
為搜尋云澈的下落,宙天界終于還是動用了宙天之音,昭告了整個東神域。
一天過去,并無消息。
而這一天,宙天神帝一直都安靜的坐在主殿之中,全天一動不動,連暫留宙天界的龍皇都未去招待。
曾經(jīng)的敬重,變成了切齒錐心的憤怒與怨恨……他對云澈有恩,而云澈對他的恩,卻遠大于前者。
尤其,他重回混沌后,一直在為救世奔波,哪怕身上所負的邪神神力,亦是救世的種子……無論起因、過程、結(jié)果,他都配得上“救世神子”之名。若無他,如今的神界,必已化作災(zāi)厄煉獄。
同樣,若無他,邪嬰也不可能沉寂整整三年,從未出手。
而一切的轉(zhuǎn)變,是從他打在邪嬰身上那一掌開始。
悔嗎?
不,他不后悔。若再來一次,他依然是同樣的選擇。即使邪嬰阻斷了魔神入世,拯救神界,他依然不會放過那個抹去邪嬰這個巨大禍患的機會。
只是,云澈的處境,非他所愿。
“主上?!碧钭鹫咦哌M,遠遠拜下。
“有云澈的消息了嗎?”宙天神帝問,聲音頗為無力。
“并無?!碧钭鹫叩?。
“那退下吧?!敝嫣焐竦鄣溃骸安灰賳栐冊瞥撼錾碇氐氖?,若行此等行徑,又與魔人何異?!?
“不,”太宇尊者道:“是天機界莫語、莫問、莫知來訪,稱有事關(guān)神界安生的大事稟告,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主上?!?
宙天神帝眼眉微動,天機三老從無虛,此刻忽然同時來訪,非同小可。
“請他們進來?!?
很快,天機三老并肩而入,他們的腳步匆忙,竟絲毫沒有了平時的沉穩(wěn)飄逸之態(tài),神情凝重中還帶著明顯的暗沉。
宙天神帝與天機三老相知多年,交情甚深,卻從未見過他們?nèi)绱酥畱B(tài):“三位今日忽然到訪,究竟是發(fā)生了何事?”
“是關(guān)于云澈之事?!碧鞕C三老之首莫語道。天機界作為最特殊的上位星界,自然知曉一切事情的始末。
“哎,果然?!敝嫣焐竦坶L嘆一聲,道:“三位大師,你們可否告訴老朽……老朽之所為,究竟是對,還是錯?”
“時間無法回溯,既成之事無法更改,所以對錯與否已不重要?!蹦Z道:“宙天神帝,請看這個。”
語落,他手掌一推,前方玄光閃耀,現(xiàn)出了一部頗為巨大的白色書典。書典數(shù)丈之巨,周身浮動著平和的玄光。伴隨著一股古樸而神圣的氣息。
“天機神典?”宙天神帝微微皺眉:“莫非,三位大師近期又窺到了某個重要的天機?!?
“不,”莫語搖頭,手掌揮出,打開了天機神典的第一頁。
當(dāng)年在玄神大會,云澈引九重天劫,得封神第一后,天機三老同時激動無比的喊出了“天道之子”四個字,并喊出了“真神降世”的預(yù),震動了所有玄者。
而在一眾強者的質(zhì)疑聲中,他們當(dāng)眾打開了天機神典的第一頁……原本空表的第一頁,在天機三老同時釋放的天機之力下,現(xiàn)出了天機創(chuàng)界先祖寰天太祖的預(yù)……
天機三老同時向前,手臂伸出,心念凝聚之下,他們的掌心閃耀起天機界獨有的特殊玄光。
頓時,天機神典第一頁,那兩行金色的銘文,亦是四年前呈現(xiàn)在世人眼前的太祖預(yù)再次映現(xiàn):
九重天劫現(xiàn),
真神重臨時。
當(dāng)年在封神臺,也正是這個預(yù),讓云澈身上的光環(huán)頓時耀眼到近乎炸裂。宙天神帝和梵天神帝爭相要將他收為親傳弟子,釋天神帝欲將他帶回南神域,之后梵天神帝竟還要將梵帝神女許配給他,龍皇更是當(dāng)眾欲將他收為義子……
那時的一幕幕猶在眼前,引得宙天神帝無盡唏噓。他道:“此預(yù),老朽當(dāng)然不曾忘記。云澈身負當(dāng)世唯一的創(chuàng)世神傳承,將來會打破當(dāng)世界限,也并不奇怪。寰天太祖的最后預(yù),誠不欺人?!?
“不,這兩句,其實只是先祖預(yù)的一半,還有另外一半。”莫語神色沉重。
“哦?”宙天神帝剛要問詢,目光忽然一凝。
就在此刻,那世所皆知的十字預(yù)下方,竟又忽然緩緩浮現(xiàn)出另外兩行金色銘文:
善則諸天永安;
戾則魔神戮世。
“……!”剎那冷寂,宙天神帝忽然面色陡變,一下子站了起來。
“后兩句預(yù),當(dāng)年在玄神大會,我們便已看到。但那時云澈既無戾,亦非魔,雖性情剛烈,但目光清澈,身上毫無濁氣。所以我們未有公開,亦沒有告知任何人?!?
“而,云澈后來之所為,完美契合‘善則諸天永安’,縱魔帝歸世,魔神將臨,邪嬰蘇醒,卻皆因為他……魔帝愿意離開混沌,并阻絕魔神歸來,邪嬰愿永留下界,與神界互不相犯?!?
“太祖預(yù),字字如神。如此,只要保云澈在世,諸世當(dāng)可永恒安寧?!?
宙天神帝的嘴唇開始哆嗦……逐漸的雙手,全身都開始哆嗦起來。
“而現(xiàn)在,云澈卻已……戾極成魔!宙天神帝,你可知,這會意味著什么?”
“……”宙天神帝身體劇晃,瞳孔逐漸失色。
戾則魔神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