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云澈,云澈頓時手勢稍變,新的奴印快速結(jié)成,再侵千葉影兒的心魂。
這一次,奴印的侵入沒有受到任何的阻隔……唯有千葉影兒的雪頸和小半張裸露之外的玉顏呈現(xiàn)著輕微的寒栗……
奴印入魂,然后深深的銘印在了千葉影兒靈魂的最深處……除非云澈主動收回,或?qū)⑺男幕晖耆輾В駝t幾乎沒有解除的可能。
成……了……?
感覺著自己結(jié)成的奴印深深打入了千葉影兒的心魂,那種特殊的靈魂聯(lián)系無比之清晰。云澈的手掌依然停留在半空,久久沒有放下,目光也是呈現(xiàn)著長時間的怔然。
因為這種不真實感,實在太過強烈。
夏傾月的手掌放開,紫光消逝,宙天神帝的力量也同時收回,再無力量壓制在身的千葉影兒定定的站在那里……此刻,只要她想,稍稍點出一指,都會讓近在眼前的云澈尸骨無存。
但,夏傾月毫不擔(dān)心,因為在奴印入魂的那一刻,千葉影兒便成為了這世上最不可能傷害云澈的人。
相反,誰敢傷云澈一發(fā),無論是誰,都會成為她不死不休的仇敵。
“唉——”宙天神帝又是長長的一嘆,他竟然默許、見證、甚至助成了奴印的施加,心中之復(fù)雜可想而知。
“千葉影兒,還不趕緊拜見你的主人。”夏傾月似柔似冷的道。
“哼!”千葉影兒聲音冷徹:“夏傾月,我還輪不到你來管教!”
她目向云澈,一瞬間,面對夏傾月時的冰冷與恨意全部消散,所有外放的氣息全部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謹(jǐn)慎與惶恐……這一生只拜過,也發(fā)誓只會跪拜千葉梵天的她在云澈的身前屈膝拜下:
“千葉影兒……拜見主人。”
她的話語依舊習(xí)慣性的冰寒,但卻沒有了一絲一毫面對他人的冷傲威凌,無論夏傾月還是宙天神帝,都聽出了一種近乎虔誠的恭敬。
“……”看著恭敬跪在自己面前的梵帝神女,云澈的眼前一陣恍惚。
這個世上,有幾人見過她的跪姿?
她長長的金發(fā)輕拂在地,折射著世上最華貴的明光。那金甲之下美到無法用任何語形容,無法以任何丹青描繪的軀體,以最卑微恭敬的姿態(tài)跪俯在那里……在他出之前,都不敢抬首起身。
云澈并不知道,千葉影兒哪怕在千葉梵天面前,也最多只會短暫屈膝,而不會俯首俯身。
“宙天神帝,這樣一來,云澈身邊便多了一個最忠誠的護(hù)身符,少了一個最有可能害他的人,連帶梵帝神界也不會再敢做什么對云澈不利之事,可謂一舉數(shù)得。想必如此你老也可安心的多了。”夏傾月平靜的道。
心中依舊復(fù)雜難名,但宙天神帝卻也認(rèn)同的點頭:“你說的不錯,如今的局面,云澈的安危的確勝過一切?!?
看了一眼宙天神帝的臉色,夏傾月勸慰道:“奴印的確是忤逆人道之舉,宙天神帝定心中難容,但此番為我雙方皆愿,既算是稍解往日仇怨,亦是百利而無一害之舉,且宙天神帝只是見證之人,并未參與其中分毫,因而無須過于介懷?!?
“呵呵,”宙天神帝淡淡一笑:“你放心,老朽雖然嫉惡,但非迂腐之人。既愿為見證,便不會再有他想。而且,你所的確無錯,不論其他恩怨,單憑她曾給云澈種下過梵魂求死印,這般代價……可謂應(yīng)當(dāng)!”
夏傾月不再說話,向宙天神帝淺淺一禮。
…………
同一時間,梵帝神界。
在梵帝神界,古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更幾乎無人知曉他真正的身份來歷,只知他常伴神女之側(cè),神帝亦對他格外器重,在界中地位之高,不下于任何一個梵王。
古燭身若幽魂,無聲來到梵天神殿,未經(jīng)通報,直接入內(nèi),又如幽魂般閃現(xiàn)在千葉梵天身前。
“主人,老奴有事相報?!彼l(fā)出著低沉、難聽到極點的聲音。
全身纏繞著劇毒和魔氣的千葉梵天睜開眼睛,徐徐道:“你們?nèi)客讼隆!?
眾守護(hù)在側(cè)的梵王微微愕然,但不敢多問,包括中毒的梵王在內(nèi),全部離開。
一時之間,殿中只余千葉梵天與古燭二人。
古燭伸出干枯的老手,一道金芒閃過,他掌間現(xiàn)出梵魂鈴,無比恭敬的呈到千葉梵天身前:“小姐托付,讓老奴將圣鈴交予主人?!?
千葉梵天的臉色冰冷沉靜,竟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訝異,口中淡淡的“嗯”了一聲,手指輕點,梵魂鈴已回到他的身上,消失于他的手中。
然后,他整個人歸于平靜,對于千葉影兒為何通過古燭交還梵魂鈴,還有她的去向,沒有半個字的詢問。
寬大的灰袍之下,古燭比枯樹皮還要干枯的老臉無聲動蕩,從不會多的他在這時終于詢問出聲:“主人,你似乎早知小姐會將它交還?”
“呵呵,”千葉梵天笑了起來,雖是很淡的一笑,但配合他在劇毒之下青黑的面孔,顯得尤為森然可怖:“梵魂鈴是她一生的夙愿和目標(biāo),我若不用這梵魂鈴?fù)扑话?,她又怎么會乖乖的去救我的命!?
“……”古燭定在那里,許久無聲,灰袍之下,那雙亙古無波的眼瞳正在劇烈的瑟縮著……好一會兒才緩緩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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