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影兒唇瓣勾起冰冷的弧度,她話剛出口,便被夏傾月打斷:“千葉影兒,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不可能實現(xiàn),你提這個聽似正經(jīng),實則可笑的要求,不過是為了讓本王拒絕,從而讓本王不好再拒絕你提出的下一個,也是最后一個要求吧?”
“你還真是聰明的讓人厭惡?!鼻~影兒聲音驟冷。
“呵,多謝褒獎。只可惜,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你怕是都沒機會和本王如此說話了?!毕膬A月美眸稍瞇,長睫如霧:“說吧,讓本王好好聽聽你最后一個要求是什么,可別無聊到讓本王失望!”
不僅是云澈,千葉影兒也斷然無法把近在咫尺的月神帝和當年那個在太初神境嬌冷無助的夏傾月聯(lián)系到一起,完完全全,就像是有著相同皮囊的兩個人。
雖然,造就如今局面的因素,是云澈的天毒珠、黑暗與光明玄力、劫天魔帝的威懾,以及千葉影兒唯一的破綻,但將這些因素完美牽融到一起的,卻是夏傾月。
今日兩人面對面的交鋒,她也始終都被壓在下風……到了此刻,甚至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怕窒息感。
從迷茫的夏傾月成為如今的月神帝,千葉影兒要占七成以上的原因!
千葉影兒緩緩說出了最后一個條件:“兩千年,這也是我的底線!”
她的聲音緩慢而剛硬,似在警告著夏傾月,不會給她任何拒絕的余地。
兩千年,比之夏傾月所說的三千年縮短了三成還要多。
以千葉影兒的修為,壽元足以達到五萬年左右,三千年,占據(jù)了她人生半成左右的歲月。意味著她有半成的人生要為云澈之奴。
但,對千葉影兒這等人物而,最不可接受的絕非時間,而是為人之奴的屈辱!
每多一天,便是多一天的天大恥辱!
但這一劫,她已注定無法逃過。不僅僅是梵天神帝的毒唯有云澈能解……當年她給云澈種下的梵魂生死印,非但未能將他逼入絕境,反而讓她今日陷入了徹徹底底的被動。
事已至此,后悔已晚。她最后所能爭取的,唯有時間。
別說縮減千年,哪怕縮減百年十年都好。
她本以為,夏傾月聞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然后互相爭鋒,“討價還價”,但,夏傾月的反應再一次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她笑了起來,毫無感情的那種笑……千葉影兒頓時有了一種感覺:夏傾月早就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
夏傾月唇瓣輕啟,說出了讓宙天神帝都為之驚愕的三個字:“一千年?!?
千葉影兒金眉驟蹙。
“云澈,”她稍稍側(cè)顏:“一千年,足夠了嗎?”
云澈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點頭:“嗯,足夠了。”
“好。”夏傾月的雪顏上,依舊是那抹比冷漠還要冷漠的淡笑:“千葉影兒,你也聽到了。你想把時限縮短一千年,本王答應,并再附送你一千年,如此,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呵,呵呵……”千葉影兒冷笑出聲:“夏傾月,你玩弄心機的本領(lǐng),可要比那廢物月無涯高明的多了?!?
“本王就權(quán)當是夸獎了?!毕膬A月絲毫不怒。
“好,一千年……一千年……”她的眸光穿過面罩,掃過云澈……救她的父親連帶八大梵王的代價,是給云澈為奴一千年,對千葉影兒而,這么多年以來,她是第一次為他人而犧牲,而且是這般殘酷,幾乎無人可以承受的犧牲。
若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她自己也絕不相信,自己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就如夏傾月對云澈所說的那樣,當一個人極度絕情利己時,那么,那唯有的親情之系,反而會是她絕不能失去的東西。
誰會想到,誰會相信,千葉影兒這等在世人眼中高居天闕,一生追求玄道至境,對其他一切,尤其情感淡漠到極點的第一神女,竟會為了救自己的父親……甘為他人之奴。
至少,云澈沒有想到,宙天神帝沒有想到——而一直認為自己頗為了解梵帝神女的他,遠比云澈震驚不知多少倍。
“五個時辰內(nèi)為意外中毒的的梵天神帝和八梵王解毒、不主動傷你性命和玄力,不主動讓你做傷害梵帝神界的事,時間從三千年縮減為一千年?!?
夏傾月不緊不慢的將這些說出:“你的要求,本王已全部答應,有宙天神帝為證,你也不必擔心本王或云澈反悔。當然……你現(xiàn)在反悔,也完全來得及。畢竟,區(qū)區(qū)一個神帝和八個梵王的性命,又怎及你梵帝神女一千年的自由呢?!?
“哼,你不必用這幼稚的手段激我?!鼻~影兒的雙手一點點攥緊,比世上最綺麗的嬌花還要完美的唇瓣在輕微的發(fā)抖:“夏傾月,云澈……給我好好記住你們說的話,好好記住……今天!”
“當然,如此美好的一天,若是淡忘了,豈不可惜?!毕膬A月似笑非笑。
千葉影兒微微閉目,胸口起伏,唇瓣間溢出無比緩慢,無比凄冷的聲音:“開……始……吧!”
她當然不可能迫不及待,而是……千葉梵天的毒,不容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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