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祺的臉色忽然有些難看。
更讓他難受的是,他竟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的確,他死都不可能想到,站到他面前的,可是一個統(tǒng)御一方浩大世界的帝王。
戾氣逐漸暴躁,讓西門祺的笑意也開始變形,他晃了晃手腕,陰惻惻的道:“這么急著找死的人,還真是罕見的很啊?!?
“都送到臉上了,本少又怎能不成全你呢~~”
聲音落下的那一剎那,他的手掌猛然抓出,五指在枯光中化為駭人的巖刃,直抓云澈的喉嚨。
兩人相距一步之遙,西門祺又是猝然出手。
任誰都來不及反應,更無法出手阻擋……唯有赫連玲珠一聲驚恐的尖吟。
砰?。?
如有百道轟雷在耳邊炸響。
爆裂的枯光之中,一道人影猛然飛射出去,然后狠狠地砸在了皇殿的墻壁之上。
赫連玲珠的尖吟驟止,砦連城的嘲諷淡笑也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瞳孔驟燃收縮。
因為視線所及,云澈竟還站在原處。
神色低笑如初,身位動也未動,甚至連發(fā)梢,都沒有被帶起的痕跡。
砦連城猛然回身……那個砸在墻壁上的身影正狼狽滾落。
赫然是……
西門祺???
砰咚!
西門祺頭顱與膝蓋同時撞地,姿態(tài)活脫脫像一只被風干的癩蛤蟆。
而如此丑陋的姿態(tài),他竟是持續(xù)了數(shù)息未動,瞪大的雙目一片混沌,仿佛忽然落入了荒謬的噩夢之中。
砦連城愣住,赫連玲珠、赫連玦、陌蒼鷹也全部呆在了那里。
西門祺終于噩夢初醒,他猛的彈跳起身,目光死死鎖定云澈所在,目眥盡裂的嘶叫:“你……”
呼!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西門祺才剛吼出一個字,一個黑影便在瞳孔中驟然放大。
轟砰——
云澈一腳踹在他的頭顱之上,只一瞬間,他的護身玄力便徹底分崩。
軀體以頭顱為牽引,又一次狠狠的轟撞在墻壁之上。
碎石爆射,堅韌無比的皇殿墻壁直接崩裂。西門祺那張先前溢滿著傲慢與張狂的腦袋,被云澈一腳整顆的踹入墻壁之中。
只余吊在外面的軀體扭曲晃蕩。
“這就是所謂的神主之下無人可敵?”
云澈的腳底碾踩著西門祺已完全沒入墻壁的頭顱,口中發(fā)出極盡嘲諷的聲音:“還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同為神君境,你在我一個小小的公主護衛(wèi)手下都是如此丑態(tài),居然還敢大不慚?!?
“說你是跳梁小丑,都是抬舉了你?!?
赫連玲珠唇瓣大張,久久瞠目,赫連玦更是忘了來自心脈的劇痛。
而最為震驚和懵然的,卻是砦連城。
西門祺的修為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他被西門博容壓制著境界多年不予突破,西門博云從凈土帶來的無上靈藥也有不少用在了他的身上。
麟淵界內,同境界無人是他的對手……這絕不是一句妄。
甚至“神主之下無人可敵”這句話,還是由西門博云親口贊出。
而云澈,也的確同為神君境巔峰的修為,怎么會……
“咕……咕!”
墻壁之中傳來沉悶痛苦的喉嚨嚅動聲,隨之是一聲近乎撕心的尖吼。
轟隆?。?
墻壁在爆響中塌陷,橫翻出去的西門祺狼狽擺脫了云澈的腳底。
他踉蹌落地,面孔、后腦血流如注。
他狠狠摸了一把臉,滿掌的鮮血讓他目光愈加猙獰。但他絲毫不覺得疼痛,因為心中瘋狂沸騰的屈辱與狠戾,幾乎將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徹底焚燃。
他是西門祺,是拜麟盟盟主之子,是未來的拜麟皇子。
以他卓然的天賦,還有西門博云毫不吝嗇的贊許。未來棄他兄長,立他為太子也絕非不可能。
他竟被轟飛,被人踩踏頭顱……而對方只是個同境界的神君,只是個落魄皇室公主的護衛(wèi),只是個先前都不配入他眼之人!
如此大辱,從所未有,萬死難消!
“你這個狗垃圾,狗雜種,賤奴!”他從齒縫間嘶吼著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我要親手……活剮了你!”
“就憑你?”云澈的目光,完全就是在看一個卑憐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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