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淚的掌心微光閃動,現(xiàn)出了乾坤刺。
她緩緩?fù)衅鹎ご?,腦海之中,浮現(xiàn)劫天魔帝離開前的語:
“你已經(jīng)看到了我的選擇。你最終的選擇是什么,就讓我的乾坤刺代為見證!”
她跪在那里,整整一天一夜。
終于,風(fēng)吟漸止,也帶走了她繞身的蒼涼,她緩緩起身,眸中已無眼淚與凄傷,無盡的哀悲亦被她深深的埋入靈魂之底。
她面對乾坤刺,緩緩而語:“前輩,我已作出了選擇?!?
“我已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師門,對不起元霸……既已如此,我與他,終究夫妻一場,至少,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我可以真正無愧之人。”
“只是,我順從的,不是命運,而是我的心靈!”
乾坤刺消失于手中,先前陷入人生最大崩潰之境的她,此時的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與堅毅。
“臨近‘終局’之時,我自會用我的方式去反抗!但在那之前……”
乾坤刺消失于她的手中,她目光轉(zhuǎn)向北方,遙遠的蒼穹映入她深邃的紫眸。
“我厭惡這個可悲的命運,卻……無法拒絕這個悲傷的‘愿望’。”
“云澈,如今身在北神域的你,已經(jīng)再沒有了破綻和牽掛,只有會逼迫你快速成長的仇恨……在你歸來之前,我會一點一點,為你鋪平道路?!?
“只求你歸來之時,能傲然立于這個世界的至巔,討回你該討回的一切,再無人可毀你、傷你……“
“就算只是為了……不辜負……我即將迎來終結(jié)的一生?!?
…………
之后的月神界,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靜。
宙天神界在全力搜尋云澈的蹤跡,月神界似乎也做出了相似的舉動,人影進出的頻率遠勝以往。但實則,他們的任務(wù)不是云澈,而是情報。
歷屆月神帝的核心記憶自然包括月神界的所有隱秘……以及,所暗中掌控的諸界隱秘。
連梵帝神界暗藏鴻蒙生死印都早已窺知,可想而知月神界一直以來的情報能力何其強大。
這些隱秘,只會在必要時刻用來控馭與震懾,月無涯一生都極少動用過。卻在夏傾月的手中完全鋪開,一步一步,在各大東域星界埋下隨時可爆的暗雷。
…………
她探查到了當年云澈短暫藏匿之地是琉光界,便主動將之公開,然后重懲水千珩,帶走了水媚音。
在月獄之底,她拿出乾坤刺,向水媚音說明了一切,并請求她以自己的無垢神魂來逐漸建立與乾坤刺的親和,直至成為它的新主,并承過她當年所做的一切。
“媚音,死亡是我必須選擇,也是最好的終局。對我而,世間一切或皆可改變,而唯獨這一點,我絕不會動搖。”
“讓他如此刻這般永遠的恨我,如此,我死后,他便不會傷悲,不會留下靈魂的空缺……那也一定是你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對嗎?”
“不必為我悲傷,至少,還有你記得我所做過的一切。至少,還有你代替我陪伴他,看著他最該擁有的樣子?!?
…………
在他于太初神境擊殺宙天守護者,魔化宙清塵,奪走寰虛鼎后,她曾專程進入太初神境,探查他所留下的痕跡。
但那之后,她卻沒有馬上離開太初神境,而是來到了無之深淵。
然后在無之深淵的邊緣,停留了很久很久。
離開之前,她的唇角,微傾起了一抹很輕的微笑。
因為,她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歸途。
…………
那天,是云無心十八歲生辰,亦是云澈、池嫵仸約見宙虛子、宙清塵父子之期。
遙遠的空間,她目睹著云澈當著宙虛子之面,將宙清塵殘殺……臉上的獰笑,盈恨的咆哮,都是他從未有過的樣子。
最終,宙虛子含恨而退,云澈含血昏厥,而她的存在,被池嫵仸的神識所觸碰。
以乾坤刺瞬返月神界,夏傾月嘆然自語:“不愧是傳說中的北域魔后,實力、手段都不負其名。有她在側(cè),看來我也無須過多的擔心。”
…………
北域震動,云澈加冕,成為凌駕北域王界之上,引領(lǐng)魔族的無上魔主。
劫魂圣域的黑暗結(jié)界,也自然無法阻隔乾坤刺的空間神力。
格外遙遠的天際,她看著云澈一身銘刻暗紅魔紋的漆黑錦袍,暗夜般的長發(fā)隨魔風(fēng)而舞,來自劫天魔帝的永劫魔光,將他的一雙眼瞳化作能瞬間噬人心魂的黑暗魔淵。
三王界俯首,眾黑暗玄者盡皆朝拜……只短短三年,他便已成為北神域的無上帝王。
“云澈,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
她遙遙的看著,唇角的微笑清淡而絕美:“也不枉,我冒著這么大風(fēng)險來目睹你的此刻?!?
黑暗的侵蝕快速涌來,她注定無法停留太久。轉(zhuǎn)過身去:“我期待著,你歸來的那一天?!?
此刻云澈方知,當年,她曾專程跨越神域,去見證他成為北域魔主的時刻。
…………
“稟主人,西神域傳來消息,龍神界那邊,的確有主人先前所提及的動向?”憐月向她匯報著來自龍神界的訊息。
“具體呢?”
“龍神界一直在暗中探查‘光明玄力’的存在。名義上的目的,是為龍后找尋擁有光明玄力資質(zhì)的玄者。以作為可能的繼承者培養(yǎng)。且此舉應(yīng)該已持續(xù)了數(shù)年之久,真正目的未知?!?
短暫沉默,夏傾月吩咐道:“傳令那邊,停止追查此事。將這部分情報力量分散到眾龍神的動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