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無法支撐,乾坤刺閃動微弱的紅光,帶她返回月神界。
砰!!
返回月神寢宮,她重跪在地,一身紫衣已完全被鮮血染紅,再找不到半許曾經(jīng)的色彩。
喘息許久,她才掙扎起身,素手輕揚(yáng),一個早已備好的紫色玄陣在她身下耀起,隨之整個人皆被沒入紫芒之中。
但,她的這次喘息尚未及十個時辰,便已被迫中斷。
憐月的氣息快速迫近……她先前之令,除非有云澈的消息,否則不可打擾。
玄陣之中,她身上血衣盡碎,美奐絕倫的冰肌玉骨剎那而現(xiàn),便已被一身新的紫裳所掩。
憐月帶來的,是宙天神帝與龍皇共同驅(qū)艦前往藍(lán)極星的消息。
她美眸睜開,瞳孔之中重現(xiàn)紫芒。
玄陣光華消逝,她站起身來:“傳令月無極,命他即刻隨本王出界!”
這場災(zāi)厄,來的實(shí)在太快。
只是稍稍恢復(fù)的紫闕神力被她盡數(shù)撐于體表,如今之勢,她絕不能被人看出自己的虛弱不堪。
而云澈,更是做夢都想不到,當(dāng)年在毀滅的“藍(lán)極星”外,他所面對的夏傾月,竟是這般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
藍(lán)極星滅,玄音玉隕,云澈以她計(jì)劃之外的方式逃離……她回到了月神界,卻已再無力去尋覓云澈的行蹤。
“我需閉關(guān)一段時間,在我出關(guān)之前,大小事務(wù)由瑤月和月無極定奪,非天大的事,不得來擾?!?
“是?!彼磉叺蔫乱蝗缂韧墓郧蓱?yīng)聲。
只是這一次,看著夏傾月的背影,她明顯的呆了許久。
她感覺到夏傾月似乎格外的疲憊……一種強(qiáng)大如她,也再無法隱下的疲憊。
…………
畫面再轉(zhuǎn),閉關(guān)中的夏傾月從夢境中醒來,臉上淚痕遍布。
“不……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她伸手捂著眉心,聲音竟是那般的痛苦不堪。
她……夢到了什么?
“只是……夢而已?!?
淚痕逝去,她這樣告訴自己。
但很快,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她從相同的夢境中醒來,且夢境一次比一次清晰。
玄力和內(nèi)創(chuàng)依舊未有完全恢復(fù),她在無法驅(qū)散的惶惶中,早早的結(jié)束了閉關(guān)。
走出結(jié)界,外面是一直守著她的瑾月。她問詢了瑾月幾件近期之事,卻聽到她一聲驚吟。
“主人,你的鏡子……裂開了?!?
她垂眸看向頸間,那枚月無垢所遺的銅鏡之上,竟出現(xiàn)了一道細(xì)長的裂痕。
她怔在那里,許久之后,她將銅鏡托于掌心,輕輕打開……隨之,她整個人如遭電擊,全身驟僵,瞳孔也明顯的收縮了一下。
曾經(jīng),銅鏡之中所刻印的玄影共有四人,夏弘義、月無垢,還有幼年時的夏傾月與夏元霸。
而此刻,銅鏡中的玄影,卻只有三人……唯獨(dú)她,消失不見。
那道細(xì)長的裂痕,也剛好縱穿于先前她的玄影所在的位置。
無情映照著那個她不愿相信的殘酷夢境。
她的手掌緩慢收緊,一縷縷紫芒在涌動,想要將銅鏡就此毀去……但終究,她還是無法親自下手,唯有發(fā)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瑾月,”她合上銅鏡,素手一揮,竟就這么將之推向了瑾月:“幫我毀掉它。”
語落,她的身影已然遠(yuǎn)去,似乎都不愿親眼目睹它被毀去的畫面。
“???”瑾月慌忙接過,臉上是久久未散的懵然失措。
…………
當(dāng)夢境與現(xiàn)實(shí)相連,她也失去了最后一個欺騙自己的理由。
她跪在月無涯與月無垢的墓前,陪伴她的,是寥寂的風(fēng)聲。
“是我……害了你們……是我……”
她一遍又一遍,低吟著別人永遠(yuǎn)不可能真正聽懂的話。
“世界因平衡而存在,有生就有滅,有光就有暗,命運(yùn)亦有其平衡……”她輕念著劫天魔帝曾經(jīng)說過的話:“原來,你早已告訴了我答案?!?
“難怪,你會說我……是這世上,最悲哀的人?!?
她玉手伸出,淚珠滴落掌心,折射著凄凜的水光。
“我竟會有一天……如此厭惡自己的存在……”
“背負(fù)著天水星無數(shù)生靈的罪孽,我以為我已不配擁有人的尊嚴(yán)……原來,我竟……連人都不算……而僅僅是……一個工具……一個愿望……一個載體……”
“呵……呵呵……”她笑了起來,只是她的笑意,比她哭的斷腸之時,還要凄冷悲哀。
工具?
愿望?
載體?
云澈愣愣的看著,聽著。
她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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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3章
第15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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