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離開前,云澈在這里施下了頗為濃郁的光明玄力,因而此次再至,目光所及已不再荒枯。
綠草成蔭,繁花點綴,偶有鳥語蟲鳴……卻注定,無法回到當(dāng)年那個比遐想還要夢幻的仙境。
“神曦,我來看你了?!?
站在那座他親手所立的墓碑前,云澈靜靜的凝望了許久。
云無心數(shù)拜之后,安靜的伴于父親之側(cè)。
“當(dāng)年,你用各種語,各種方法去催促引導(dǎo)我的成長,要我超越龍白,超越世間所有……如今我已做到,卻偏偏無法讓你看到。”
“甚至,我已永遠(yuǎn)無法知道,你如此待我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呼……”云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后看著前方,怔怔而念:“異云亂風(fēng)拂明煙,與曦共擁萬花眠?!?
這般場景,已在他生命中永逝。
云無心抬眸:“這是父親當(dāng)年為神曦阿姨所作的詩嗎?”
云澈輕輕念道:“云為我,曦為她,明煙是因她而一直輕籠著這片仙境的光明玄光,只是,我還在……卻已玉隕煙消?!?
云無心動了動眉,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說道:“我不是很懂父親當(dāng)年和神曦阿姨的情感,只是覺得父親的這兩句……有一些輕狂輕佻,她聽了不會生氣嗎?”
“嗯,你說的很對?!?
對云無心的話,云澈完全的認(rèn)同著,似乎被直接說入心間:“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比之千影和嫵仸,都要勝過一些。當(dāng)年初見她時的震撼,我終生都不可能忘卻,也終生,都不可能再現(xiàn)?!?
云無心唇瓣驚訝的張開……勝過云千影和池嫵仸,她想象不出,那會是怎樣的一種驚世絕艷。
難怪,那個曾經(jīng)的龍皇,會癡戀她整整幾十萬年。
“我那時知曉了她的身份,是世傳‘龍后神女’中的‘龍后’,更知‘龍后’其實從未存在,只是龍白求而不得,欺世欺己的一種幻妄?!?
“而這樣的神曦,卻為我所折,還是她為主動。”
“那時,我心間有很深的疑惑,有對龍白的忌憚……但更多的,是一種自傲,一種得意。”云澈自嘲的搖了搖頭:“后來,我仗著她的溫柔,在她面前會愈加的肆無忌憚,這兩句詩,也的確是一種滿是輕佻的賣弄,不過她當(dāng)時并未生氣,反而很難得露出了微笑。”
那時微綻的笑顏,同樣深深刻印于他的心魂。
雖然距離那時也才十年,但此時思來,當(dāng)年的自己,就像個幼稚自得的孩子。
“無心,如果你見到了她,就會完全相信,這個世上真的存在仙一樣的女子。只是……再完美的人生,也總會有著諸多的無奈和無從彌補(bǔ)的遺憾?!?
云無心的眸中滿是向往。
————
西神域雖為神界最大的神域,但云澈并沒有帶云無心停留太久。
三個月后,他們便已離開西神域,向東而去,卻并非直往東神域,而是在途徑神界核心之時,踏入了太初神境。
蒼灰的天地,遠(yuǎn)古的氣息,無疑在云無心的視線與認(rèn)知中,鋪開了又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云澈帶著云無心逐漸深入著太初神境,為她講述著這里的歷史與種族。
太初神境中存在著無數(shù)的遠(yuǎn)古兇獸,縱為神主亦不敢輕易深入。而能帶著初入神道的云無心肆意穿梭其中,當(dāng)世基本也只有云澈能夠做到。
從來沒有人能觸碰到太初神境的盡頭。但它有著一個被稱作核心的地方。
拜訪完太初龍族,云澈便帶著云無心,向那處記載中的“核心”之地而去。
“無之深淵,傳說是太初神境的中心。其本質(zhì),是一個極為巨大的空洞,能將墜入其中的一切都?xì)w為虛無,無論生物死物,甚至力量、空間、聲音、光芒。所以,到那之后只可遠(yuǎn)觀,千萬不可靠近?!?
雖然有自己在側(cè),云無心也不可能靠近,云澈還是著重提醒道。
說話之時,那抹墜向深淵的紅影閃現(xiàn)腦?!⒁换晤^,好一會兒才將之勉強(qiáng)驅(qū)散。
“如父親這般強(qiáng)大,也不能靠近嗎?”云無心問道。
“當(dāng)然?!痹瞥旱溃骸案鶕?jù)記載,在遙遠(yuǎn)的諸神時代,一個真神隕滅之時,其亡軀所逸散的力量會造成天災(zāi)般的厄難。因而為了制裁犯下不可饒恕之罪孽的神靈,往往會將之墜入無之深淵,直接化歸虛無,沒有痛苦,也沒有后患?!?
“連遠(yuǎn)古真神都能完全湮滅,何況我呢?!?
“這么可怕???”云無心深為驚訝,隨之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維持這個無之深淵的又是什么力量呢?連神都輕易湮滅……那豈不是一種還要遠(yuǎn)超神之位面的力量?!?
跟隨父親游歷的這段時間,她對“位面”的理解也更加明晰透徹。
云澈搖頭而笑:“這同樣是連遠(yuǎn)古真神都無法回答的問題。無之深淵是始祖神創(chuàng)世時所留,真正知道無之深淵奧秘的,也唯有永隕的始祖神了?!?
這時,云澈的身形忽然停滯,看向前方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異樣。
“父親,怎么了?”云無心停身問道。
“這個地方,居然能遇到故人?!痹瞥盒α艘恍Γ骸白甙?,帶你認(rèn)識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以及……一個脾氣不是那么好的小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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