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毒珠中,不斷傳來禾菱努力壓抑的低泣。
當(dāng)年初臨此地,如墜不真實的幻美夢境。如今,就如幻夢破碎……且破碎的如此徹底與殘忍。
千葉影兒張了張唇,想說什么,但感知著云澈太過沉重的心魂,她終是沒有出聲。
許久,云澈睜開眼睛,緩步走向了輪回禁地的核心……亦是當(dāng)年夢境中的夢境。
曾經(jīng)的竹屋,已化作一地枯竹。
曾經(jīng)長滿仙草靈花的土地碎痕遍布,顯然遭遇過巨大的力量轟擊。
而破敗與枯萎之中,卻有一縷極淡的靈氣傳來,云澈的目光劇動,迅速向前,視線之中,現(xiàn)出了一簇分外妖艷,也分外違和的異草靈花。
小心踏入花叢之中,云澈的目光定格在了那片早已干涸的血跡……那絲絲縷縷微弱的靈氣,是獨屬神曦的光明氣息。
他緩緩蹲下身來,將沾染著血跡的泥土小心捧起,置入一枚玉盒之中。
千葉影兒一直默默隨于他的身后。雖然,她一直以來經(jīng)常拿神曦主動投懷云澈這一點來諷刺甚至羞辱于她,來帶給自己心理上的平衡與扭曲快感,但此境此情,她也唯有安靜陪伴,說不出任何挖苦之。
“神曦,”云澈輕喃道:“你不是龍后。即使你已不在世,我也絕不允許關(guān)于你的后世記載沾染著‘龍后’之名。”
“雖然,我始終不知你對我究竟懷有著怎樣的情感,又或者怎樣的目的,甚至,我連你真正的身份都未能明晰……”
“但這些都已不重要,你是我云澈的女人……唯有這一點我無比確定,連你都不可以否認?!?
“后世,會永遠記得……你是云帝的曦妃?!痹瞥旱穆曇粲行┹p顫:“除非,你站在我面前拒絕,否則……便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
低喃之中,云澈將玉盒合起,似是自語,似是承諾。
哼……千葉影兒心間冷哼,這還沒正式封帝呢,這后宮妃名一個又一個!
這時。云澈忽有所覺,猛的轉(zhuǎn)首,看向了那片散落在地的枯竹……那里,隱隱傳來些許若有若無的光明氣息。
他身形扭轉(zhuǎn),瞬間出現(xiàn)在了枯竹之側(cè)。
離得近了,已足夠云澈確信這絕非錯覺。只是,這股光明氣息實在太過微弱,若非他身具光明玄力,將根本無從察覺。
而光明氣息來源并非枯竹之中,而是腳下的深處。
“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千葉影兒馬上問道。
云澈沒有說話,五指張開,一束力量很是小心的穿下。
砰!
一陣悶響,十丈深的地面均勻崩散,云澈手掌一抓,隨著沙塵的飛散,他的五指之間,多了一枚由竹節(jié)所斷成了簡單竹牌。
竹牌翻過,其上,刻印著一個很是雅致的希字。
他一眼看出,這是神曦以玉指所書,指尖所觸,留下著絲絲縷縷的光明氣息。
“希?”千葉影兒低念一聲。
但,這抹光明氣息并非唯一,云澈左手覆下,隨著地面再度崩開,又一枚幾乎一模一樣的竹牌被他吸入掌中。
這枚竹牌之上,刻寫的是一個云字。同樣優(yōu)美雅致,同樣光明流溢,目光觸及,似乎都能感知到她玉指刻寫時的婉婉心潮。
“云……希云……云?!T啤!鼻~影兒瞇了瞇眸,忽然輕笑道:“我先前還想著,神曦是不是在拿你當(dāng)什么玩具,看不出來,她似乎還真的對你動了情,這‘希云’二字,可真是望穿秋水,情思綿綿啊?!?
“不許說她?!痹瞥壕従弻⒅衽茢n于掌心。
希云……
當(dāng)年離去之后,她對自己,竟真的有情思嗎……
那幻夢般的一年,并不只有純粹的利用嗎……
“哼,我這算是夸她。”千葉影兒用低了數(shù)分的聲音反駁道。
“走吧?!?
云澈沒有再繼續(xù)停留,不多時,便已帶著千葉影兒離開了輪回禁地。
龍白所鑄的結(jié)界他并沒有強行摧毀。這處神曦曾經(jīng)安居之地。即使沒有了她的存在,他也不希望為外人所擾。
剛出結(jié)界,云澈便收到了來自婳錦的傳音。
“稟魔主,主人說她在清點龍神遺留之物時,有了一些‘有趣’的發(fā)現(xiàn),請您閑暇之時,移身龍神域一趟?!?
“何事?”千葉影兒問。
云澈抓起她的手腕:“去龍神域。”
“龍神界好歹百萬年的霸主底蘊,可千萬不要讓我太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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