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壓…制!”龍三的口中,緩緩說出讓所有龍神、龍君、主龍……乃至五大枯龍尊者都近乎靈魂戰(zhàn)栗的四個字。
“而且壓制幅度,近三成之巨!”
龍白每次的龍力釋放都驚天撼地,但從兩人第一個照面交手,五大枯龍尊者便同時察覺到,龍白的力量在臨近云澈之時,都會忽然潰散三分……仿若驚弓之鳥。
龍四低語道:“要壓制到三成之巨,至少要……十倍以上的血脈精純?!?
“這……真的可能嗎?”龍五一陣失魂的低喃。
魔主云澈擁有他們龍神一族的血脈……但其血脈精純程度,竟還要在龍白的十倍以上!?
那可是龍皇!
眾龍神都早已知曉云澈擁有龍神血脈和龍神神魂,但,他的龍神血脈比龍皇還要精純至少十倍……
他們怎么可能相信,怎么可能接受。
“北域魔主,”龍一忽然出聲,蒼老的聲音彌漫天地:“你的龍神血脈源自何處?”
面對枯龍尊者之,云澈別說回答,連目光都沒有撇過去一瞬,仿佛對方根本不配他的回應(yīng)。
他抬起手來,手心面向龍白:“是么?那你大可以試試看?!?
龍白雙手攥緊,龍眸低垂,似呢喃,似自語:“欲滅你北域全族,易如反掌。你現(xiàn)在還能狂妄,只因……你無論如何,都必須死在我手上!”
“你的罪孽,永—不—可—恕??!”
轟隆!
他飛身而起,白芒耀天,一聲狂暴龍吟震裂蒼穹,噬盡天光。
隨著天空的陡然暗下,一股磅礴無際,宛若萬千滄海呼嘯翻騰的龍威覆世而下。
這片神域之上,龍白再次現(xiàn)出了自己的萬丈龍軀,釋放了自己完整,亦是極致的龍皇天威。
“?。?!”
混亂的驚吟從北域玄者口中發(fā)出,龍白真身狀態(tài)的可怕,他們?nèi)坑H眼目睹……強如閻祖,都猛然窒息。而受創(chuàng)最深的閻三更是一個踉蹌,唇角血絲彌漫。
“不可饒恕的罪人,我必親手將你葬入……永不翻身的地獄!”
龍皇之吟,字字撼空。任誰,都從中聽出了深深的怨恨……以及一股無比可怕的執(zhí)念。
必親手誅殺云澈的執(zhí)念!
龍神的人之形態(tài)能量損耗最小,但同時亦是對自己龍力的一種禁錮。而真身形態(tài)……以他龍皇盡釋的無上龍威,又豈可能再被壓制!
無盡龍威盡覆云澈一人之身,換做其他神君,數(shù)息便會身崩魂潰,但云澈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沉重,卻是低笑了出來。
“憑你,也配為龍神?”
“憑你,也配在我面前稱皇?。俊?
他忽然仰頭,一聲低嘯,周身龍神之血快速流轉(zhuǎn),屬于他的龍氣,一直以來都極力隱藏的龍神氣息,在這一刻毫無保留的完全釋放。
吼嗚————
僅僅是龍氣的釋放,卻仿佛在所有人的心魂深處響起一聲遠(yuǎn)古龍吟。
龍威釋放的一瞬間,天地間的氣流猛的停滯,那壓覆云澈軀體的龍皇之威如不堪的亂風(fēng)般被剎那驅(qū)散。
天地皆被龍皇之威籠罩,唯獨云澈的身周,仿佛鋪開了一層無形的絕對領(lǐng)域,任龍皇之威如何浩蕩,都無法侵入半分。
“啊——”
“這……這是……”
驚恐、震駭、魂飛魄散……五大枯龍尊者全部色變,七龍神如遭雷擊,后方的龍君、主龍更是龍軀劇顫,心肝欲裂。
這是龍神一脈的龍神氣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識錯。
論其威凌,云澈的龍氣不及龍白。
但……其精純、濃郁程度,恐怖到了他們即使裂魂都不敢相信,恐怖到了……他們甚至沒資格探知和碰觸的地步。
龍一為他們之中存世最久的龍神。他心中的驚駭,亦超過所有人。
因為……那是連他們的創(chuàng)界先祖,都遠(yuǎn)遠(yuǎn)不及的精純與濃郁。
“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龍一聲聲低念,失魂落魄,如墮荒謬幻夢。
龍白的龍軀定格在了半空,龍瞳中的怨恨與戾氣開始摻雜上了驚疑與駭然,以及逐漸混亂的不可置信。
先前以人之形態(tài)和云澈交手,云澈暗攜的龍神氣息重重壓制著他的龍神之力。他驚訝,但不至于不可置信……因為早在當(dāng)年的東域玄神大會之上,他便知道云澈身上有著精純的龍神血脈。
他還因此欲當(dāng)眾收云澈為義子。
之后,他獨見云澈之時,從云澈口中確認(rèn)了他是得到了遠(yuǎn)古龍神所遺留的原始血脈。那時,他暗自探查過云澈龍神血脈的濃度,精純……但不至于濃郁。
但,龍白做夢都不會想到,云澈的身上除了龍神之血與龍神之魂,還有太古蒼龍所賜,當(dāng)世絕無僅有的龍神之髓。
龍神之髓的存在,會源源不斷的衍生龍神之血,讓云澈每時每刻,哪怕沉睡之中,龍神血脈都會一分一分變得濃郁。
在神界期間,云澈一直仰仗龍神之軀,但絕不輕易釋放龍神之氣,便是怕日益濃郁的龍神氣息引得龍神界驚覺。
龍神血脈的存在還可能讓他因此得到龍神界的青睞,但龍神之髓若是暴露……哪怕龍皇再清心寡欲,在這根本不可能抗拒的誘惑下,怕是也會將他挫骨取髓。
龍白對于云澈所擁龍神血脈的認(rèn)知,還停留在當(dāng)年。因而無比確信,自己真身之下,即使云澈擁有的是龍神源血,也斷不可能再將他壓制。
但,此刻云澈龍氣盡釋之時,他的心臟在狂跳,澎湃的龍力在戰(zhàn)栗,心魂之中,竟還無比荒謬生出了一絲絕不該有的驚懼。
那種被壓制的感覺,竟猶勝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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