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dāng)真以此地為戰(zhàn)場,那他們腳下的十方滄瀾界豈不是要灰飛煙滅!
轟嗡————
閻天梟大手一招,一聲悶響,震得所有魔人雙耳轟鳴,也彌除了所有的混亂喧囂。他沉聲問道:“這是否也是魔主之意?”
魔后搖頭,但隨之又緩緩點頭,道:“事至如今,本后也已無需再隱瞞什么。”
她身體側(cè)開,露出滄瀾主殿的正門,那里的七道結(jié)界正流溢著不同的玄光:“先前本后對外宣稱,魔主忽遇突破契機,臨時閉關(guān)。實則,魔主是找到了駕馭宙天珠的方法,并以其殘余神力,開啟了宙天神境,如今,正在宙天珠中修煉。”
宙天神界的宙天珠落入云澈之手,這一點世上已無人不知。
“……!?”千葉影兒看向池嫵仸……為什么她連這個也要和盤托出?
死境之下,以誠換誠。
論手段之狠辣多變,千葉影兒不遜當(dāng)世任何一人。但論及人心的駕馭,她終是差了池嫵仸一大截。
“莫非,這宙天神境,無法自由進出?”閻天梟問道。
池嫵仸搖頭,道:“宙天神境是一個有著獨立法則的世界,與現(xiàn)世完全隔絕,魔主在其中,完全無法知曉外界發(fā)生了什么,外界也沒有任何辦法將訊息傳入?!?
“而且宙天神境開啟之時,宙天珠不可被外力所擾,否則,很可能使得宙天神境崩塌……嚴(yán)重的話,會導(dǎo)致魔主就此消弭?!?
閻天梟臉色一緊:“那魔主還會在其中多久?”
“兩天?!背貗硜β曇舻骸澳е鳛樵偈滥У郏冢魏挝>扯歼€有可能創(chuàng)造神跡,但此番……卻是天意寡助,不得不退?!?
“這……”焚道啟暗吸一口氣,道:“那若我們退了,魔主怎么辦?宙天珠不能受外力干擾,那能否……以最溫和的方法轉(zhuǎn)移至玄舟之上?”
池嫵仸短暫沉默,道:“魔主這邊,本后自會守護,你們要做的,是立刻準(zhǔn)備離開,不可再耽擱下去?!?
池嫵仸這句話的意思無比之清晰,讓喧囂聲瞬間沉寂了下去。
“你是說,我們退,魔主卻無法退?那……那豈不是……”
池嫵仸道:“雖然無奈,但這是我們能作出的唯一選擇。魔主不在,我們面對西神域,唯有覆滅的結(jié)局?,F(xiàn)在離開,還可保留下希望和未來。”
她目光一掃,媚眸猛的沉下:“你們還愣在這里做什么!這最后的一個時辰,已不容片刻耽擱!速去準(zhǔn)備退離?!?
“不,不行!”
一個青年聲音猝然響起,天孤鵠已是五官顫蕩,面孔扭曲:“我們豈能丟下魔主于不顧!”
池嫵仸橫他一眼:“那你們是準(zhǔn)備白白留在這里送死嗎!你們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歷史,已足夠的榮耀!這次退避是最理智,亦是唯一的選擇!遁回北神域,活著就還有無盡的希望!再怎么,都不是你們意氣用事的時候!”
“沒有魔主,我們連踏足此地的資格都沒有,又哪還有什么創(chuàng)造歷史!哪有這短暫屬于我們北域魔族的時代!”
天孤鵠臉色通紅,聲音顫抖:“就算功敗垂成,我們至少……從世人口中被“圈養(yǎng)”在北神域的黑暗牲畜,終于可以昂首俯視他們的戰(zhàn)栗與恐懼,這是我們世代祖先都無法完成的夙愿!”
“而真正創(chuàng)造這個時代,這個奇跡不是我們,而是魔主!我們只是沐浴于魔主為我們締造的黑暗余暉下……如今,讓我們安然退離,留魔主一人落入西域之手,我做不到!”
“這是命令?。 背貗硜β曇舳钢?。
“那恕孤鵠抗命不尊!”天孤鵠重重跪地,神色卻一片決然:“若此番能留得性命,孤鵠任由魔后懲處。但……除非魔后現(xiàn)在將我處決,否則,待魔主脫離險境之前,我絕不會退離半步!”
“……”池嫵仸沉眉,聲音微緩,耐心勸解道:“天孤鵠,本后知你忠心。但,本后與魔主夫妻一場,當(dāng)同生共死。而你不一樣。你的力量,你的生命,當(dāng)為北神域而戰(zhàn),為北神域而存,而不該為了魔主一人白白葬送。”
“不!”沒有絲毫的猶疑,天孤鵠重聲道:“從此刻開始,天氏孤鵠,將以畢生之力,畢身之血,為魔主而戰(zhàn)!”
字字振聾發(fā)聵,震魂蕩魄。
“吾兒孤鵠說得好!!”
一聲暴吼,皇天界王天牧一已昂首起身,現(xiàn)于天孤鵠之側(cè),聲震四野:“能讓我等踏足這片土地,昂首天日之下,魔主之恩已是畢生難報!怎可舍他而逃!”
“若覆天之途只能止步于此,那下一個時代,便交給后世之人。皇天界王天牧一,愿以余生余力,為魔主而戰(zhàn)!”
他猛的轉(zhuǎn)身,大吼道:“皇天男兒聽命,接下來的一戰(zhàn),將近于十死無生!此戰(zhàn)不為北域,不為宗族,只為魔主!”
“愿離者,便速以皇天艦離開。能成功回歸北神域者,將是后世的希望和指引者,無人會阻,更無人會鄙!”
“而愿以此刻之身為魔主而戰(zhàn)者,便立于本王身后!”
天牧一王令之下,讓滄瀾界上下,讓千葉影兒大吃一驚的一幕出現(xiàn)。
皇天界上下,全部整齊劃一的移身天牧一與天孤鵠父子身后……
竟無一人退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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