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平安……多久……我……都……會……等你……”
“爹爹……我恨你……可我……真的……好……想……你……”
終于,她的泣聲和眼淚同時崩潰決堤,她跪于雪中,手撫心口,在這片無際的雪域,在呼嘯風(fēng)雪的遮掩下,哭的撕心裂碎,昏天暗地。
每一滴眼淚,每一聲痛哭,都帶著這些年無盡的思念、委屈、悲傷、擔(dān)心、恐懼……
云端之上,云澈的手掌死死抓著心口,五指幾乎陷入肉中。
“我們……走吧?!?
短短四個字,顫抖的連他自己都無法聽清。
他在這里每多停留一剎那,便會給藍(lán)極星帶來一分的危險。
當(dāng)年的噩夢一幕,絕不能再重現(xiàn)。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察知到它的存在……哪怕微小如宇宙塵埃的可能性。
他不能相見,不能停留,甚至不能再靠近……直到,這世間再沒有了威脅。
水媚音拿起乾坤刺,輕輕一劃。
光線與空間同時切換,他們已回到了七星界,剛好是先前所在。
因發(fā)現(xiàn)了夏元霸,云澈悸動之下,留下的氣息太過明顯。因而,歸于此處,即使有人追蹤他的痕跡,也不會發(fā)現(xiàn)“斷層”。
砰!
云澈重重跪地,手掌依然死死抓著心口,面孔扭曲,肩膀、全身都在狂亂的顫抖著,口中,發(fā)出著艱澀到刺心的牙齒摩擦聲。
水媚音蹲下身來,輕喚道:“云澈哥哥,這里只有我,沒有任何人可以靠近?!?
短短的一句話,卻將這個統(tǒng)御北神域,血染兩方神域的魔主直接擊潰。他頭顱撞地,如一個崩潰的孩子般嚎啕大哭,眼淚轉(zhuǎn)瞬染濕大片的土地。
故土、親人、族人、妻子、紅顏、女兒……
原來他們都在。
原來他從來沒有失去過……
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大的恩賜與驚喜。
但大喜的極致,觸動的卻是大悲。
兩個世界,父女二人,同樣的跪倒在地,同樣的手抓心口,同樣哭得天昏地暗。
天毒珠的世界,禾菱雙手捂唇,已是哭的梨花帶雨。
“嗚……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嗚咽間,她已是泣不成聲。
“嗚哇哇哇哇!”紅兒則是放聲大哭,眼淚瓢潑。
幽兒一臉迷茫的看著她們,不知所措。
…………
“這么說來,劫天魔帝很早就把乾坤刺給了你?”
云澈足足嚎哭了半個多時辰,才逐漸的停止。
直到此刻,他的眼睛也嚴(yán)重泛紅。雖然太傷他魔主威儀,但他并不愿以玄氣抹去。
反正,身邊只有水媚音,再難看的樣子也都被她完整看去了。
說話時,他的手輕捂著胸口……那里不再冰冷,而是溫?zé)岬奶鴦又?
“嗯,很早?!彼囊酎c頭,她將乾坤刺捧起,用一根纖纖玉指輕輕的摩挲著。
任何人看到她手中那根平平無奇,且毫無氣息的黑色尖刺,都絕對想不到,那竟是遠(yuǎn)古傳說中七大玄天至寶排行第六的乾坤刺。
“怪不得,之前你說月神帝其實根本關(guān)不住你,原來如此?!痹瞥旱⑿?。
水媚音道:“但為了琉光界的安危,還有不暴露乾坤刺,我都是老老實實的被關(guān)在里面。只有在確保不被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才偶爾用乾坤刺短暫溜出去幾次。”
“云澈哥哥,其實,魔帝前輩原本是想將乾坤刺留給你的?!彼囊艉鋈徽f道。
對于這句話,云澈倒沒有表露太深的驚訝。
再平靜下來,再看水媚音手中的乾坤刺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反而是訝異著劫天魔帝既然沒有將它帶出混沌,那為什么不留給自己?。?
畢竟她的兩個女兒可是在自己手上!
空幻石是公認(rèn)的最強空間寶物,其強大在可以瞬間傳送,且不會留下任何可追蹤的痕跡……缺陷,則是誰也不知道會被傳送到哪里。
當(dāng)年混沌之壁前,云澈便是依靠奴化千葉影兒丟來的一顆空幻石逃脫。
當(dāng)年藍(lán)極星外,抱著沐玄音遺體的云澈也是依賴一顆空幻石逃脫。
記載之中,空幻石的力量便是因乾坤刺而生。它在當(dāng)世的存量已極其之少,且不可再生,用一顆便永遠(yuǎn)少一顆。
而乾坤刺,不但可以瞬切空間,不會留下任何空間痕跡,而且可以定向傳送!還可以隨時使用!
這種在逃逸方面強大到堪稱逆天的至寶,他實在想不通劫天魔帝為什么沒有留給自己。
何況,在諸神時代,乾坤刺本就是邪神逆玄之物。后來才作為定情之物,送給了劫天魔帝劫淵。劫淵則是將天毒珠送給了逆玄。
他看著水媚音,凝心傾聽著。雖然心中很不理解,但他亦格外清楚,劫天魔帝如此做,必有著特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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