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才是她們第一次正式照面。
只是相比當(dāng)年,水媚音的外貌、氣質(zhì)都已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蛻變。而她,因為天狼神力的影響,她的外貌幾乎毫無變化……又因墮入黑暗,失了那些讓人心憐的靈秀,多了讓人畏懼的陰寒。
遙遙看了一眼緊粘在一起的兩人,彩脂沒有說話,沒有停留,漠然遠離。
云澈剛要開口,水媚音的聲音已先于他喊出:“彩脂姐姐?!?
“……”短暫的遲疑,彩脂還是停下了身形,轉(zhuǎn)過身來,兩個女孩的眸光碰觸在一起。明明皆為黑瞳,卻一個幽暗如深淵,一個亮燦如星空。
“姐姐?”彩脂淡淡開口,不知是疑惑于這個稱呼,還是在表達不滿。
按正常的歲月流轉(zhuǎn)算來,水媚音年齡要比彩脂小好幾歲,但若嚴格算上宙天神境三千年……那水媚音的年齡要比彩脂大三千歲。
誰叫誰姐姐,這其實是一個很糾結(jié)復(fù)雜的問題。
但在水媚音那里,卻是丁點糾結(jié)都沒有。
“我是出身琉光界的水媚音,云澈哥哥的未婚妻子?!彼囊纛H為鄭重的向彩脂介紹道。
“知道?!辈手卮穑喍汤涞?。
面對彩脂的冷淡,水媚音依舊巧笑嫣然:“那……彩脂姐姐,我先借云澈哥哥一天,明天就還給你哦?!?
看了云澈一眼,彩脂“倏”的轉(zhuǎn)過臉去,寒聲道:“他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不用還給我。”
說完,她玄氣釋放,在空間震蕩間轉(zhuǎn)瞬遠離。
云澈張了張口,然后緩緩?fù)铝艘豢跉狻?
這些年,彩脂的變化實在太大。
他清楚記得當(dāng)年初見之時,她一身彩裙,如一個可愛甜美到極點的精靈,無比聰穎的通過蛛絲馬跡猜到他的身份,又以“小茉莉”之名,將他逗弄了個徹徹底底。
而今……她像是封死了自己曾經(jīng)的世界,逼自己踏入了另一個漆黑無光的世界。
低下頭來,他發(fā)現(xiàn)水媚音正脈脈看著彩脂離去的方向,許久都沒有收回目光。
“在看什么?”云澈問。
水媚音唇瓣開合,輕輕道:“在看一個……努力用冷漠、黑暗、怨恨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實則內(nèi)心浮蕩游離、落寞孤寂、患得患失,害怕自己,更怕她在意的人討厭自己的……小女孩。”
“……”云澈的心弦微震。
“云澈哥哥,”水媚音抬首,聲音軟酥:“下次,不要再任由她逃開,要追上她,將她抱緊,她掙扎,你就抱得更緊……她就會沒有力氣再掙脫。”
“她看上去不需要任何人,其實……她比我,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你?!?
云澈的目光重新看向彩脂離去的方向,一陣失神,然后微笑道:“你總愛說這類奇怪的話……我們走吧?!?
————
兩人手牽手,并肩飛行于十方滄瀾界上空,將一片遼闊浩大的蔚藍王界盡收眼底。
“你父親他最近療養(yǎng)的如何?”云澈問道。
“父親狀態(tài)很好,尤其在知道自己的玄力可以完整恢復(fù)后,心情也好了很多?!彼囊粜佬χ卮稹?
云澈歉意道:“南神域的變故實屬突然,導(dǎo)致一直未能去給水前輩愈傷。待擊殺龍白,攻破龍神界后,我會和你一起回琉光界。”
“這次要說話算話。”水媚音將云澈的手掌抱在胸前,讓他清楚感知自己心靈的跳動。
下方,不斷掠過釋放著黑暗氣息的北域玄者。他們感知到云澈的魔主氣息,或不經(jīng)意抬頭看到云澈的身影,都會第一時間跪拜在地,頭顱深垂,虔誠的向魔主表達著自己的敬仰與忠誠。
所有臨近的北域玄者都是如此,上至界王,下至魔兵,無一例外。
“從來沒有哪一個界王、神帝受到過這樣的敬崇?!彼囊舾袊@道:“云澈哥哥,我越來越相信,在他們的意志里,已不僅僅是為了北神域而戰(zhàn),或許,他們會同樣甘愿、無悔、甚至不懼生死的為你而戰(zhàn)。”
水媚音看似隨意的幾句感嘆,卻是觸碰到了云澈心念中不愿去碰觸的地方。
“我只是一個北神域等待許久的契機和引領(lǐng)者,沒有我,總有一個時代會出現(xiàn)另一個或許更合適的人。更改黑暗的認知與北神域的命運才是他們世代所愿,根本不是‘魔主’這個單純的身份可比?!?
水媚音張了張唇,還想再說什么,但看到云澈直視前方,刻意不再看向下方的目光,她沒有再開口,而是笑顏一展:“快出滄瀾界了。哇!快看,那里有一片紫紅色的星界,好像盤踞著雷脈的樣子,我們先去那邊看看吧?!?
“好!”
云澈當(dāng)然不會拒絕,兩人飛行的軌跡稍移,飛向了那個釋放著紫光的世界。
就這樣,云澈放空心境,陪著水媚音一路賞玩,逐漸臨近向那個她向往的七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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