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著聲音忽止,明顯愣在那里的云澈,千葉影兒纖眉微蹙,疑問道。
“……”云澈眸光定格,沒有說話。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是他這一生聽過的最飄渺夢幻的聲音。
比飄云還要輕綿,比微風(fēng)還要和緩,像是來自極其遙遠(yuǎn)的遠(yuǎn)古,又似來自最深處的夢境。
只是,安靜之中,那個聲音卻并未再次響起。他閉目凝心,也未感受到任何靈魂的存在……他的意念仿佛在自主的告訴他,剛才的聲音,只是錯覺。
“你是誰?”
他在自己的心魂中問道……卻許久未等到回應(yīng)。
再次伸手,碰觸在鴻蒙生死印上,許久,心海中也再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到底怎么回事?”看著他的異狀,千葉影兒再次問道。
云澈將手指從鴻蒙生死印上移開,平靜的道:“沒什么。同為玄天至寶,天毒珠有了特殊的感應(yīng)而已?!?
逆……玄……
這是邪神的名字。
真的只是錯覺嗎?
千葉影兒盯他一眼,沒有追問,而是緩緩說道:“鴻蒙生死印是三代前的梵天神帝,于東神域南部邊緣的一個遺跡中無意尋到,如你所,是一個死印。若非它的外形與記載中的一模一樣,單憑氣息,連發(fā)現(xiàn)它都很難,更不要說相信那竟是遠(yuǎn)古第三至寶。”
云澈沉眉靜聽。
和天毒珠、宙天珠一樣,鴻蒙生死印的源靈,也已經(jīng)死了。
依照他所知道的遠(yuǎn)古傳聞,鴻蒙生死印的原主是生命創(chuàng)世神黎娑,黎娑死后,鴻蒙生死印落入了魔族手中,之后再無音訊……但梵帝神界發(fā)現(xiàn)死去的鴻蒙生死印時,卻是在東神域南境?
“不過,‘永生’這種東西,是最能讓人瘋狂的?!鼻~影兒有些嘲弄的低笑一聲:“為了能啟動鴻蒙生死印的永生之力,梵帝神界用了無數(shù)的方法,很多方法極其殘忍,所獻祭的生命之多,也遠(yuǎn)超你的想象?!?
云澈:“……”
“終于,在千葉霧古這一代,他們得到了一個成功的‘實驗品’。這個實驗品,就是古伯。”
千葉霧古在身份上,是千葉影兒的曾祖父。但她很平淡的直呼其名。
因為現(xiàn)在的她不是千葉影兒,而是云千影!
這一點,并沒有因千葉梵天的死和她接過梵魂鈴而改變。
云澈瞥了一眼鴻蒙生死印,道:“是如何成功的?”
想成為玄天至寶的靈,當(dāng)世唯有禾菱可以為之。如宙天太祖那般認(rèn)主在前,又擁有琉璃心的人物,都極其勉強。梵帝神界自然不可能讓鴻蒙生死印衍生出真靈。
“梵魂求死印?!?
千葉影兒聲音低下,說了一個讓云澈面露驚異的答案。
她視線傾斜,道:“腳下的這個玄陣,由一個上古所遺的特殊陣盤而生,其名為梵皇揚天陣,屬于梵帝神界最高層面的玄陣之力,能強行激發(fā)玄脈中的潛力,但亦伴隨著極高的風(fēng)險。鴻蒙生死印出現(xiàn)微弱感應(yīng),便是在此陣之中。”
“只是,同在鴻蒙生死印之側(cè),古伯的壽元被明顯干涉,但千葉霧古和其他人卻無法吸納來自鴻蒙生死印的神息,后來發(fā)現(xiàn),那竟是因為古伯身上的梵魂求死印。”
“古伯是千葉霧古所尋的唯一一個神主境的實驗體,為防止叛逃而以梵魂鈴種下梵魂求死印,卻意外得到了只有身負(fù)梵魂求死印,才可吸收永生神息的結(jié)果。大概是因為梵魂求死印作用于全身所有脈絡(luò),而它又和鴻蒙生死印的神息產(chǎn)生了某種契合,呵,倒是諷刺的很。”
“這么說來,千葉霧古和千葉秉燭能活到現(xiàn)在……他們身上也被種下了梵魂求死印?”云澈道。
“當(dāng)然?!鼻~影兒目光幽然:“所以我說,‘永生’二字,是最能讓人瘋狂失智的東西。千葉霧古、千葉秉燭,還有古伯身上的梵魂求死印都是無主之印,皆由梵魂鈴種下?!?
“換之,我既手掌梵魂鈴,便也完全掌控著他們?nèi)说拿\。所以,你剛才的擔(dān)心完全是多余的。”
云澈嘴角微動,道:“但現(xiàn)在看來,千葉霧古和千葉秉燭對永生這種東西,似乎并沒有那么大渴望?!?
千葉影兒冷淡一笑:“這種極不自由的‘永生’,反倒是一種漫長的煎熬。他們?nèi)舴菫榱耸刈o梵帝神界,或許早已選擇死去?!?
云澈未置可否……懼死,是所有生靈的本能。
就如三閻祖,他們寧愿在永暗骨海當(dāng)八十多萬年的野鬼,也始終沒有選擇死亡。
千葉影兒上前,忽然伸手拿起了鴻蒙生死印,然后直接丟給了云澈。
“送給你了。”
四個字,平淡的像是隨手送了一枚再普通不過的璞玉。
云澈接過,眸光內(nèi)斂:“你確定?這可是梵帝神界最大的秘密,和最重要的至寶。”
千葉影兒道:“你能從宙天太祖手中輕松奪下宙天珠,說不定,這鴻蒙生死印,也能在你手中活過來?!?
“一個永生的黑暗魔主,將為這個世界帶來永恒的陰暗……但愿,你做得到。”
深深看了千葉影兒一眼,云澈沒再說話,很是平靜的將鴻蒙生死印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