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宇!”
一聲嘶啞帶血的大吼聲響起,太隕尊者拼著被焚道啟一掌斷肋,飛撲向太宇尊者,宙天神力直轟前方。
轟??!
一聲巨響,風(fēng)暴卷世,將太宇尊者遠(yuǎn)遠(yuǎn)甩出。
“走!快走!呃啊?。 ?
太隕的嘶叫之后,是一聲絕望的尖吟。
他的守護(hù)者之軀被閻二從后方一爪貫穿,閻魔之力瞬間涌至他的全身,殘忍的噬滅著他本就所剩無幾的命氣。
“真他娘的偉大,老鬼我都快被感動哭了?!?
閻二低笑一聲,鬼爪一收,順手將太隕尊者的尸身毀得稀碎。
“太……隕。”太宇尊者一聲痛苦的低吟,但馬上,他的身影已爆竄而起,遠(yuǎn)遠(yuǎn)而去。
他不能讓太隕白死。
但,他的遁離只持續(xù)了數(shù)息,便忽然折身,全身殘剩的玄氣如暴怒噴發(fā)的火山,整個人驟沖向云澈,瞳光是平生從未有過的兇狠。
不,身為守護(hù)者之首,守護(hù)宙天是他的第一使命!是超越生命的最高意志!
他怎么可以逃!
絕望的力量和意志下,他這一瞬間的速度,近乎超越了他的極致,轉(zhuǎn)眼便已逼近云澈。
但,無論云澈還是千葉影兒都沒有轉(zhuǎn)身,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
直到已近在十丈之內(nèi),云澈依舊毫無反應(yīng),而太宇玄者的手中,已凝聚他幾乎所有殘剩的力量,帶著他一生最極致的殺意,直轟云澈的后心。
東神域,無數(shù)的玄者、魔人同時抬頭。
就連正在被守護(hù)者帶著遠(yuǎn)遁的宙虛子,那一直混沌無神的雙目也恢復(fù)了清明,猛然睜大了幾分。
太宇尊者的手掌距離云澈的后心越來越近,但……隨之而來的,卻不是宙天神力猛烈爆發(fā)的震天聲響。
而是一聲沉悶到讓人心臟不適的輕鳴。
云澈依然面向前方,沒有轉(zhuǎn)身,就連身姿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唯有他的右臂向后,手掌撞擊……或者說粘在了太宇尊者的心口。
包括太宇尊者在內(nèi),沒有人看清他的手臂是何時伸出,又是如何穿滅太宇尊者那澎湃如海的宙天神力。
而太宇尊者就這么定在了半空,定格在了云澈的掌心之上,一雙瞳孔呈現(xiàn)著極其駭人的瑟縮。
嗡!
周圍的氣浪轟卷,云澈的手臂之上,鳳凰炎與金烏炎同時燃起,又在瞬間之后,凝為緋紅神炎。
隨之,云澈身上黑霧升騰,緋紅之炎在黑氣之中快速變得濃郁深邃,逐漸轉(zhuǎn)為赤黑之色……
到了最后,赫然已化為……漆黑色的火焰。
黑色火焰,雖然罕見,但并非不能實(shí)現(xiàn)。
但,云澈身上所燃燒的黑炎,卻純粹、深邃到了讓人驚悚,縱然只是投影,卻讓東域萬靈目光碰觸的剎那,仿佛看到了一汪正在燃燒的漆黑地獄。
而上一息還在血戰(zhàn)中的宙天神界,黑炎燃起的那一刻忽然變得無比安靜,無論是宙天子弟,還有焚月魔人,包括閻魔三祖,都目光轉(zhuǎn)過……像是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強(qiáng)行吸引。
漆黑的火焰在他們的瞳孔中燃燒、彌漫,化作一種無法喻的漆黑恐懼,仿佛隨時便會將他們葬入永無盡頭的黑暗深淵。
“啊……呃啊啊啊……?。?!”
太宇尊者在慘叫,叫聲中更多的不是痛苦,而是恐懼與絕望。
漆黑魔炎在他身上徐徐燃燒,他的視線中,東域萬靈的視線中,他的軀體從心口為中心,在黑炎中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失……再消失……
沒有鮮血,沒有焦氣,沒有燃燒之音,沒有飛塵灰燼,甚至沒有痛苦。
就這么在黑炎之中緩慢消失著。
太宇尊者雖身負(fù)重創(chuàng),力量衰竭,但他畢竟是宙天最強(qiáng)守護(hù)者,一個強(qiáng)大無匹的十級神主!
擁有著真正意義上的神軀。哪怕萬岳壓身,也傷不了他毫發(fā)。
卻在這黑炎之下,被一點(diǎn)一點(diǎn),化作徹徹底底的虛無。
意識無比的清醒,視線清晰到殘忍。太宇尊者想要掙扎,但他殘余的力量,卻根本無法掙脫云澈的壓制。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消失……這是一種他人永遠(yuǎn)不可能理解的恐懼與絕望。
安靜的宙天神界,眾宙天子弟像是全部被駭離了魂魄,無一人出聲和向前,唯有他們的眼珠、心魂顫蕩欲碎……直至黑炎燃燒至太宇的四肢、頭顱,然后完全消失于天地之間。
沒有留下哪怕一丁點(diǎn)的灰燼。
黑炎熄滅,云澈的手臂緩緩放下,負(fù)于身后,自始至終沒有回首看一眼,仿佛只是隨手焚滅了一只自行送死的蒼蠅。
災(zāi)難中的東神域忽然陷入了一片駭人的死寂。
無法形容的巨大驚恐,幾欲將他們的每一根神經(jīng),每一絲魂弦都生生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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