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下,遙遠的西方、東方、北方,都是黑壓壓的一片。
愿意踏出北域,用生命來博取北神域新生的黑暗玄者,其數(shù)量之多,規(guī)模之大,遠遠超出了云澈……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想。
云澈再怎么魔威懾世,他畢竟才封帝一年,不可能形成信仰般的號召力。
但,相比于東西南三神域,被欺壓了百萬年的北神域,他們的仇恨和戰(zhàn)意無疑最容易被煽動和點燃。
后路之外,這又何嘗不是北神域獨有的另一大“優(yōu)勢”。
“終于到了這一天?!背貗硜粗胺剑Z。
無論結果如何,未來如何。這一天,都必為北神域,為神界所銘記。
如果成功,改變的,將不僅僅是北神域的命運,還有整個神界的命運與格局。
而這一切,都是因云澈一人。若無他,北神域的規(guī)模和實力縱然數(shù)倍于現(xiàn)在,也永遠不可能真正踏出這一步。
雖然,他從來不是為了北神域的命運,而只是為了自己的復仇……相反,北神域的一切,從來都只是他的工具。
這時,天孤鵠的身影極速而至,停于云澈身前:“魔主,時辰已到?!?
語落,他抬起頭來,平靜的面容之下,隱藏的卻是幾乎要爆出軀體的戰(zhàn)意。
“你,準備好了嗎?”云澈看著他,低低出聲。
“魔主,”天孤鵠目沉如淵,字字決絕:“天孤鵠一生,都在為此刻準備?!?
“好。”云澈緩緩點頭,他的身影亦在這時變得虛幻,在下一瞬間,現(xiàn)于那一片黑暗魔影的最前方。
“去吧。”淡淡的兩個字,卻是來自魔主,開啟北域復仇與逆命第一步的號令:“將你們的憤怒、仇恨、渴望,用黑暗與鮮血宣泄在那一片片骯臟罪惡的土地上!”
“沉寂百萬年的黑暗篇章,由你們來重新譜寫!”
轟?。?!
如萬雷驚空,震天的呼喊聲中,無數(shù)道黑暗玄力在同一個剎那釋放,連同沸騰的鮮血與戰(zhàn)意,匯成黑暗北域這百萬年來第一曲復仇樂章。
“蟄伏黑暗的男兒們!”天孤鵠一人在前,吼聲激昂:“你們每個人,都是沖破這可悲牢籠的先驅者!”
“為了我們的后世榮耀,為了討回我們列祖列宗所承的屈辱,化作復仇利劍吧!隨我……沖!”
沉寂許久的黑暗猛烈炸開,遙遠的蒼穹之下,十道漆黑的魔影,以百名北域天君為首,千萬黑暗玄者為伍,化作十把釋放著無盡煞氣的黑暗之刃,撕破了北神域的邊境,踏出了從不敢邁出的牢籠,猛烈刺向了并不遙遠的東神域。
東神域正處在如常的平靜之中,這場黑暗的傾覆,對他們而就如噩夢一般突然,沒有哪怕絲毫的準備……即使七天之前,閻天梟便給了他們無比清晰的警告。
高空之上,池嫵仸和千葉影兒已浮于北境邊緣,親眼見證著北神域踏出牢籠的第一步。
雖然,只是很小的一步。
“十支隊伍,每隊十個天君引領,百萬黑暗玄者,各取一星界?!鼻~影兒低念著:“為何不先以天君取星界核心,魔兵之后覆上呢?如此,必有大規(guī)模折損?!?
池嫵仸淡淡微笑,道:“越是輕易被煽動起的情緒,也越容易逐漸冷卻。你覺得什么東西,可以讓北神域的玄者們持續(xù)保持憤怒和戰(zhàn)意呢?”
千葉影兒:“……”
“是犧牲,是死亡?!背貗硜τ脺\媚的微笑,說出著最殘酷的語。
“呵,學到了?!鼻~影兒低冷一笑:“不愧是云澈曾經的‘師尊’,果然是個容易讓人敬服的長者?!?
“長者?他的師尊是沐玄音,而我,是他的帝后。至于你……”池嫵仸媚眸幽轉,慵然而語:“要喊姐姐,不要再弄錯哦。”
“哼!”千葉影兒鼻端輕哼。
瀲滟媚惑的魔眸再次轉向南方,看著那十把黑暗魔刃距離東神域越來越近,她低念道:“宙天神界會作何反應呢?真是讓本后期待呢。說起來……”
“這幾天,你有沒有再想到什么新的可能導致危險的不確定因素呢?”
千葉影兒先前告知池嫵仸,第一個“舞臺”之戰(zhàn),無法確定的危險因素為兩個:
其一,為宙天珠。身為玄天至寶,除了宙天神界,沒有人知曉它的全部力量和秘密。
而未知,便是最大的危險。
尤其,梵帝神界數(shù)代以來都一直隱隱有種感覺,宙天神界的創(chuàng)界先祖并沒有真的“死亡”。
第二,是月神帝夏傾月。
她是唯一給千葉影兒留下深重陰影的女子。
她帶給千葉影兒的不安與不確定,是其極可怕的心機和嗅覺……還有,便是她對云澈的了解。
畢竟,她和云澈十六歲便已相識。曾經,是云澈最相信親近……甚至有些依賴的人。
“沒有。”千葉影兒道:“小心宙天珠和夏傾月,至于其他……”
一道冷光在腦中閃過,千葉影兒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微變,隨著她的細思,忽然開始全身泛寒。
“怎么了?”千葉影兒的忽然變化讓池嫵仸月眉蹙下。
“我竟然……忽略了一個最可怕的因素?!鼻~影兒看著前方,喃喃低語。
池嫵仸轉身,神色變得格外凝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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