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的咆哮徹底嘶啞,每一字都幾乎都帶出血來:“而你……而你……卻竟趁機(jī)害她!害一個拼盡全力救了你們的人!你憑什么!你又憑什么無悔……憑什么??!”
“云兄弟,”宙清塵出聲,有些失措的道:“你……你先冷靜。”
“唉?!敝嫣焐竦墼俅我粐@,道:“你說的不錯。若非邪嬰,災(zāi)難必臨,的確是她救了我們所有。而我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罪無可赦?!?
“我愧對于你,愧對邪嬰,更愧對當(dāng)世萬生。如我這等罪人,已無顏存世?!敝嫣焐竦凵砩系臍庀⑼耆珨肯?,神色暗淡,聲音悠遠(yuǎn)無力:“我會……一命換一命。”
他的話,讓所有人神色一驚,守護(hù)者之首太宇尊者驚聲道:“主人,你……你在說什么?”
“太宇,”宙天神帝閉目道:“清塵尚幼,需勞你親自輔佐。老祖那邊,愧不能親身拜別了……云神子,取我之命吧,死在你手中,我或可多么幾分安心……任何人,都不得阻攔,更不得追究?!?
“父王!”宙清塵一個閃身來到了宙虛子身側(cè),驚聲道:“你在胡說什么!”
“主上!”眾守護(hù)者也移身到了宙虛子之側(cè),太宇尊者沉聲道:“主上,圣名如你,怎可如此糊涂!你沒有錯,完全沒有錯!頂多是對云澈一人有愧……但也斷不至以死賠罪!”
“你是我們的主,是宙天神界,是東神域都絕不可或缺的神帝?。≡蹩奢p易死!”
“呵,呵呵……”云澈笑了起來,笑的無比之冷,怨恨如殘忍的野獸,殘噬著他的一切,不知何時,他的嘴角已溢出鮮血,每說一字,都會帶起鮮紅的血沫:“一命換一命……呵……笑話……宙天……你…配…嗎??!”
“我的茉莉,縱被至親辜負(fù),被世人怨恨恐懼仇視,她依然從未用自己的力量報復(fù)這個世界……她依然現(xiàn)身而出,不惜重創(chuàng)己身,救下了你們,救下了所有人……她才是真正的救世主,你們所有人都該感激朝拜,用一世去感恩報答的救世主!!”
“而你……滿口大義凜然……滿口為救世人……卻以最卑劣,最惡毒無恥的手段害死了真正的救世之人,居然還有臉自‘無悔’!”
宙天神帝眼眉顫動,面色昏暗,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連牲畜尚知感恩,而你……什么宙天神帝,根本連豬狗都不如!
“和茉莉一命換一命?你的狗命配嗎?。 ?
眾人臉上盡皆變色。
東神域,宙天神帝不僅是神帝之一,更是聲望最高,亦最受人敬重者。誰曾……又誰對他以如此侮辱之!
守護(hù)者全部大怒,太宇尊者臉色驟沉,低吼道:“云澈,你放肆!”
云澈毫不理會他,他的眼睛死死著宙天神帝,那源自骨髓的恨光恨不能以最殘忍的方式將他撕成碎片。
“宙天老狗??!”今日之前,云澈永遠(yuǎn)不可能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用這四個字稱呼他曾最為敬重的神帝:“你的狗命,沒資格給她陪葬……更沒資格活在這個世上??!”
他暴吼一聲,瞬開“閻皇”。如一頭盈恨的喋血兇恨,撲向了宙天神帝,曲張的五指纏繞著深紅的血?dú)?,似染血的爪牙,兇狠的撕向宙天神帝的喉嚨?
宙天神帝毫無動作,更沒有絲毫的氣息運(yùn)轉(zhuǎn)。
“云澈住手!”夏傾月急聲道。
砰??!
不等夏傾月出手阻攔,云澈已被一股力量橫掃出去。太宇尊者手臂抬起,站在了宙虛子身前,凝眉冷聲道:“云澈,不要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
“退下!”宙天神帝低聲道:“不要攔他?!?
“父王!”宙清塵也一步站到了宙天神帝身前,他面對當(dāng)真出手的云澈,聲音也硬了數(shù)分:“云兄弟,父王的確算是有愧于你,但他沒有錯!父王與邪嬰從無私怨,他殺邪嬰是為救世人!換做是我,也會如此做!”
“你心中有憤,辱父王也就罷了,豈可真的取我父王之命!”
“咳……咳咳……”云澈痛苦的咳嗽著,唇間鮮血淋漓。不知是極怒之下心血逆流,還是因太宇尊者的出手而受傷。
“宙天太子所無錯?!?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千葉梵天緩步走出,淡淡而語:“宙天神帝承諾與邪嬰互不相犯,我們都親耳所聞,不止宙天,我等亦無人反對。但,那的確只是無奈之下的權(quán)宜之策。”
“世人皆知,宙天神帝有著憐憫萬生的慈悲之心,極重正道,更重承諾,但此次卻不惜違背承諾,不惜手段卑劣,不惜可能遭人諷刺唾罵……他所為何?”
云澈抬眸,盯向千葉梵天。
千葉梵天聲音陡重,吼道:“邪嬰一人死,可得天下安!宙天神帝不惜名節(jié)而保天下安,何錯之有???”
“云神子,你有救世之功,無人可指責(zé)于你,但……”千葉梵天目閃異芒:“你若要為了一個不該存世的極惡‘邪嬰’針對宙天,本王第一個不答應(yīng)!”
千葉梵天話音剛落,一個更加威嚴(yán)懾心的聲音響起:“宙天此舉是為當(dāng)世抹去了一個最大的禍患,有功無過,雖違背承諾,卻反更讓人欽佩?!?
這個聲音,讓所有人心中大震。
因?yàn)槌稣摺杖皇驱埢剩?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