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當(dāng)年那個(gè)只執(zhí)心于玄道,因一場玄力比拼的落敗便會心潰的你而,如今的你,已真正意義上脫胎換骨……遠(yuǎn)不僅僅是玄道修為。這樣的你,或許也已有資格接下炎神界的未來,成為炎神界王?!?
云澈的話,每一句都是認(rèn)同,每一句都是夸贊。但,聽著他的語,火破云的眼瞳卻在顫抖,到了后來,甚至在輕微的瑟縮……卻是許久都無法說出話來。
對于他這個(gè)無比異常的反應(yīng),云澈似乎毫無察覺,他轉(zhuǎn)過身去,平靜的道:“師尊方才有事召喚,先失陪了。代我向火宗主問好,他日若有閑暇,我定會去炎神界拜訪?!?
說完,他不再停留,直接邁步離開。
“等等!”
他的身后,傳來火破云的聲音……短短兩個(gè)字,卻是低吼出聲,伴隨著火破云粗重到異常的喘息聲。
云澈腳步停止。
“是我……是我傳音告知了洛長生你還活著!是我?。 睂χ瞥旱暮蟊?,他大吼著道,聲音字字發(fā)顫。
“我知道。”云澈毫無動(dòng)容,淡然回應(yīng):“幻煙城中,你偷聽了我和沐妃雪的談話。”
洛孤邪來的太快,太突然,唯有可能……他在回到宗門之前便已暴露。
而那之前,知道他身份的,唯有沐妃雪。
他在沐妃雪面前承認(rèn)身份時(shí),不但極力壓低了聲音,還以靈覺掃視四周,確認(rèn)絕對無他人在側(cè)。
但,唯一有可能的意外,便是火破云。
已成神主的他,要逃過云澈的靈覺,簡直再簡單不過。
他不愿去相信……但,那偏偏就是唯一的可能。
“那你為什么不說破!”火破云的聲音變得嘶?。骸澳闶窃趹z憫……還是根本不屑!”
“那我應(yīng)該如何?像你一樣咆哮大吼,歇斯底里?”云澈的臉色、語調(diào)依舊極盡平淡,像是在訴說他人之事。
“……”火破云向前一步,雙手攥起,面孔痛苦的抽搐著:“洛孤邪是最想殺你的人!全東神域都知道!我告訴洛長生,就是為了讓洛孤邪來殺你……來殺你??!懂嗎!懂嗎!!你……你就這么放過我?你的師尊那么厲害,她連洛孤邪都能打敗,連洛孤邪都敢殺,只要你一句話,她可以輕易的廢了我,殺了我,你……你為什么……你為什么……”
他的聲音越來越嘶啞,說到最后,他的牙齒已緊咬欲碎,臉上,竟是劃下兩道淚痕。
緩緩的,他在雪地中跪下,身體無比劇烈的顫抖著,口中發(fā)出混亂的呢喃:“當(dāng)年……我成就神主……出了宙天神境,第一個(gè)想告訴的卻不是師尊……而是你……卻得到你已死的消息……我從沒有像那一刻那么悲傷過……”
“但是……為什么你卻還活著……為什么你又回來……為什么……”
“……”云澈長長的喘了一口氣,低聲道:“我之所以沒有當(dāng)眾說破,是因我知道,人在心緒極度混亂時(shí),會做出一些脫離理智,事后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舉動(dòng)……你會來吟雪界,是因?yàn)槟愫蠡凇B骞滦昂鋈怀鍪止粑視r(shí),你以命相護(hù),既是愧疚,亦是真心。”
“還有,最重要的原因……”云澈閉上眼睛:“你曾是我在神界,唯一的朋友。”
火破云低著頭,嘴角發(fā)出一聲凄冷的笑:“朋友……朋友……呵……呵呵……你當(dāng)真……把我當(dāng)過朋友嗎?”
“……”云澈皺了皺眉頭。
“當(dāng)年,在宙天界,我被沐妃雪所吸引,你可還記得……你勸慰我的那些話?”
云澈:“……?”
“可是……”火破云抬起頭,喘息越來越粗重:“可是……我親耳聽到……兩個(gè)冰凰弟子談及她早就被你師尊賜你當(dāng)雙修伴侶??!那是我親耳聽到……親耳聽到!你卻對我只字未提!只有假意的勸慰,根本……根本就是在看我的笑話!”
云澈轉(zhuǎn)過身來,眉頭深皺:“你聽著,當(dāng)年在完成拜師之禮后,師尊的確指名妃雪為我的雙修伴侶,且是當(dāng)眾宣布。但……那之后,我拒絕了,師尊也應(yīng)允了?!?
“……”火破云全身一震,目光瞠直。
“由于那件事,師尊是當(dāng)眾宣布,若就這么隨之公布她被我所拒的事,無疑會讓妃雪遭人恥笑,因而便沒有公開。我與妃雪也從不是雙修伴侶的關(guān)系,我在吟雪界的幾年,和她相處的時(shí)間加起來,都不及幻煙城說那幾句話的時(shí)間!”
“你若不信,現(xiàn)在便可向我?guī)熥鹎笞C!”
“……”像是被一道轟雷劈中,火破云定在那里,無聲無息,如若失魂。
“罷了,”云澈回過身去,不再看他:“信與不信隨你,對我而,已經(jīng)并不重要了。還有,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破云兄。”
他腳步沉重,再不回首的離開:“火少宗主……后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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