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大氣的一擺手:“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后方,幻煙城眾玄者也匆匆而至,為首的幻煙城主“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云澈面前,泣聲道:“前輩……感謝相救大恩!今日若無前輩在此,我幻煙城定已毀于玄獸之難,請恩公前輩受我等一拜?!?
他的身后,一眾守城玄者也都齊刷刷跪地,向著云澈鄭重而拜。
“……”云澈嘴角咧了咧,剛要說話,忽然眉頭一動。
因為他感覺到,身后有一束目光正默默直視著自己的后背……那是屬于沐妃雪的目光,她沒有在壓制傷勢時閉目凝神,反而冰眸睜開,就這么看著他的后背,許久都沒有將目光移開半分。
什么鬼?以沐妃雪那天王老子都懶得多看一眼的性子,怎么可能這么盯著一個陌生人看……難道她成為師尊的親傳弟子之后,連性子也變了?
“還請恩公前輩告知尊名,我幻煙城將世代銘記……恩公前輩但有吩咐,我等萬死不辭!”幻煙城主字字鏗鏘的道。
的確,單就那兩只可怕的冰河巨獸,今日若無云澈,幻煙城絕對會被踏平。他們再怎么感激云澈都是應(yīng)該。
云澈再次擺手,依舊滿臉隨意:“都說了只是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哦……在下姓凌,單名云字,記不記得住都無所謂。”
沐妃雪:“……”
沐寒煙馬上道:“晚輩冰凰弟子沐寒煙,前輩之名,晚輩定會上報我宗長老……呃,晚輩斗膽詢問,前輩來自何方?是否是一位……神王?”
云澈用的是雷電之力,顯然不是吟雪界的人。
云澈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神王,也并非吟雪界的人,只是偶然路過此地,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多問了?!?
聽到云澈親口承認(rèn),眾人都是心頭大震。
神王……在吟雪界,哪怕在界王宗門冰凰神宗,都是宮主和長老級的人物!
幻煙城主的腰板更是低了三分,誠惶誠恐道:“我幻煙城能得一位神王蒞臨,實為百年之幸。還請恩公前輩入城為客,讓我等略表感激?!?
“不用了,我還要趕路,你們也趕緊收拾這爛攤子吧?!?
背后一直不肯離開的目光讓云澈略微有些心神不寧,他隨便撂下兩句話,便準(zhǔn)備直接離開,忽而,落在他背后的目光一陣不正常的顫動……
沐妃雪身體搖晃,然后猛地吐出一大口猩血,傷勢非但沒有壓下,反而陡然加劇,臉色亦變得更加慘白。
“妃雪師姐!”眾冰凰弟子都是面色慘變,手忙腳亂的拿出各種療傷靈藥,卻無一敢用在沐妃雪身上。因為她不但重創(chuàng),還要加上精血、元氣大損下的極度虛弱,外力可能非但無用,反而會讓狀況加劇。
云澈回身看了一眼沐妃雪的狀況……沐妃雪的傷勢雖然不輕,但憑她自己完全可以壓制。她如此之狀,分明是受斷月毀殤的反噬。
很顯然,斷月毀殤她應(yīng)該只是修成不久,并不能完全駕馭。雖被云澈強行遏止,但反噬依舊相當(dāng)之重。
若不是云澈出手,她縱然強行拼死一只冰河巨獸,也會當(dāng)場命隕。
現(xiàn)在若是放任不管,沐妃雪縱然以后痊愈,也定留隱傷,天賦也會大為折損。
“我來助你吧,不許亂動!”
按照他對沐妃雪的了解,哪怕這種狀況,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男子碰觸。所以他壓根不待她有何反應(yīng),手指閃電般的點出,觸在了她的心口,荒神之力帶動天地靈氣,如縷縷清泉,涌入沐妃雪的體內(nèi)。
為了防止沐妃雪猛烈抗拒,他已凝聚玄力,準(zhǔn)備將她的身體和力量強行壓住。但,讓他意外的是,沐妃雪的身軀只是輕微一顫……然后便安靜下來,無論語還是身軀,都沒有排斥他的碰觸。
“???”云澈的眉頭不自覺的跳動了一下……什么情況?難道真的變性了?
總不會是她認(rèn)出我來了吧……不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的易容、易聲一向完美,使用的力量和外放的氣息也都是雷電玄力,更不要說他在神界所有人的認(rèn)知中早就已經(jīng)死了。
再說,雖然同在一個宗門三年,但沐妃雪和他是相當(dāng)不熟的,兩人的交集算起來撐死只有那次被沐玄音下了虬龍之血,讓他半失控之下將她撲倒扒光……最后還不惜自轟而沒上成。
之后偶爾見面,她話都不會和他說一句。
這樣能認(rèn)出來……打死云澈都不相信!
云澈的舉動沒驚到沐妃雪,倒是把周圍所有冰凰弟子都嚇了一大跳……看著云澈的手指居然和沐妃雪的軀體直接相觸,他們無不是眼睛圓瞪,然后面面相覷。
在云澈的荒神之力下,沐妃雪的臉色以極快的速度好轉(zhuǎn),混亂不堪的氣血也平復(fù)了下來。
剩下的,靠沐妃雪自己便已足夠。
云澈手臂收回,看了眾冰凰弟子怪異的臉色一眼,很是不耐的一甩手,嘟囔道:“真是麻煩,你們這些小娃娃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帶她回宗門,怕她死的太慢嗎!”
身為冰凰弟子,吟雪界誰敢對他們不敬。但云澈這一頓斥,他們都是連忙點頭。沐寒煙向前道:“我們這就帶師姐回宗。倒是……不知凌前輩欲往何處?若不嫌棄,可否賞面入我宗門為客,讓我宗了表謝意?!?
“不用了,”云澈不耐煩的轉(zhuǎn)身:“我身上事情多得很,沒那閑工夫,要不是看這個女娃娃長得標(biāo)致,我都懶得出手……走了走了!”
說完,他便直接轉(zhuǎn)身,一步踏出,便已在數(shù)十丈之外……卻沒有繼續(xù)向前,而是忽然停在了那里。
他看著前方,目光中的不耐之色皆去,化作了深深的凝重與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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