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子之痛、驚恐、悔恨、恐懼……風恢拓整個人就如沉到了煉獄之中,悔不當初,痛不欲生。若不是玄影石的影像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他眼前,他寧死都不會相信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竟會有那么可怕的野心和心腸……
都說知子莫若父,何況他還是一國之帝,卻在此刻痛苦的驚覺,自己竟從來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
而伴隨著知曉這一切的,是整個冰風皇室都有可能被沐寒逸牽連,遭受滅頂厄難。
“晚了。”云澈目光冷冷的掃了周圍一眼:“事已至此,你覺得還有可能瞞得住嗎?”
風恢拓呆住,隨之頭部深深垂下,面若死灰。大殿之前,并非只有他們皇宮中人,還有大量來祝壽的賓客,個個身份非凡。而就算他們全部發(fā)毒誓絕不泄露半分,沐寒逸想要謀害大界王親傳弟子的事也會在極短時間內傳遍。
因為世上唯一能真正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冰風國主,你也不需要如此悲觀?!痹瞥簜饶?,淡漠的說道:“雖然滅掉一個皇室,對師尊而不過是彈指之力,但師尊絕非不講道理的殘暴之人,我回宗之后會告知師尊原委,講明一切都是沐寒逸一人之念,加之我分毫無傷,師尊或許也就懶得問罪你們冰風皇室。另外……我會替你們把那件圣物獻給師尊,師尊感受到你們的誠意,或許就更懶得追究了?!?
風恢拓猛的抬頭,蒼白的臉上終于恢復了些許的血色,慌不跌的點頭:“云賢侄之恩……小王……小王……無以為報……求……云賢侄定要在大界王面前多加美,小王對大界王的忠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以后云賢侄一句話,我冰風萬死不辭……”
風恢拓在巨大的打擊以及激動、惶恐之下,已是徹底的語無倫次。
“這么說,圣物的事……”
風恢拓上身直接伏地:“勞……勞煩云賢侄將圣物獻于大界王,若此物能順大界王之心,那是圣物的造化,小王也唯有萬千欣喜?!?
“那再好不過。”
云澈點頭,然后直接轉過身去:“如果沒有別的什么事,我也該回去休息了。明日一早,我會直接動身回宗,無須相送。”
不待眾人有什么回應,云澈已飛身而起,直赴冰儀宮而去。
這一夜,冰風皇宮注定無法安寧,冰風皇室會如此處理之后的事,他毫不關心,因為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速度遠比他預想的要快得多,雖然稍有波折。
遠離了冰風大殿,云澈的表情逐漸的緩下,隨之發(fā)出一聲嘆息:“師尊說的沒錯,在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公平,只有弱肉強食,唉。”
“現在的我,也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痹瞥鹤猿暗男α诵?,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極其遙遠,沒有任何人察覺的上空,忽然響起了一聲悠長的嘆息,隨之一抹冰影輕掠,如閃現的星辰一般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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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敢相信,寒逸師兄竟然會是那樣的人?!?
破空而行的冰舟之上,沐小藍雙手托腮,目光怔然,顯然還是沒能完全接受昨夜之事。
他們已經遠離了冰風帝國,再有幾個時辰,就會回到冰凰界。
“看來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你完全沒有聽進去啊?!痹瞥赫驹诒鄣牧硪粋?,翻著白眼道。
“那樣的話放在寒逸師兄身上,任誰……任誰都不會相信的?!便逍∷{說到后面,聲音已小了下去,然后轉過身:“好奇怪,宗門之中,所有人都特別喜歡敬重寒逸師兄,從來沒有覺得他是……是壞人。而你明明才來宗門那么短,為什么會那么早就覺得他是壞人呢?我記得……好像你見到他的第一天,就說過一次奇怪的話?!?
“我要是和你一樣傻,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痹瞥阂荒樀睦硭斎弧?
“果然又笑話我。”沐小藍扁了扁嘴唇,但這次抗議的并不強烈,她偷瞄了云澈幾眼,忽然道:“云澈,你好像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也有點放不下寒逸師兄的事?”
“我還不至于糾結一個死人?!痹瞥喝嗔巳囝~頭:“我現在可以肯定,宗門之中,有個人悄悄跟著我們一起到了冰風。”
“?。??”沐小藍驚訝的起身。
“而且還是個相當厲害的人!”云澈微微咬了咬牙。昨夜,他有好幾次被驚的毛骨悚然,但之后回到冰儀宮,冷靜下來后想了想……沒動他更沒動麒麟角偏偏偷走沐寒逸的尸體、手段高超但漏洞百出的“陷害”手法、沐寒逸尸體上冰凰封神典的氣息、以及離開冰風大殿后再無異狀發(fā)生……
綜合之下,他得出的結論,這分明是暗中的那個人臨時起意搞的“惡作劇”!絕對不是為了害他,而是單純的為了給他找麻煩然后看好戲而已。
“小藍師姐,你說……宗門中有沒有哪個殿主,或者宮主層面的人物,比較……額,就是俏皮、愛玩,喜歡整人的那一種?”云澈頗為艱難的形容道。
“怎么可能會有!”沐小藍想也不想就否決:“殿主、宮主是很清冷,很嚴肅的人,師尊都屬于最最溫柔的,怎么可能會像你說的那樣?!?
“我覺得……也是?!痹瞥河昧ψチ俗ヮ^皮,這也是他一直糾結難解的地方:“那種手法手段,感覺也就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干的出來,可這個年紀……”
在寶物庫時,不但他沒有察覺到暗中之人的存在,沐寒逸也毫無所覺。也就證明那個人實力絕對還要遠遠在沐寒逸之上,至少要超越一個大境界……而這個實力,肯定不是弟子。
而他好歹是宗主親傳弟子,有膽子這么整他玩的,至少也該是寒雪殿殿主級別的人物。
“到底會是誰?”云澈一次次的苦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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