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阿爾抬起頭忍不住道:
“大汗,如果大明不愿意呢!”
林丹汗深吸一口氣,鄂爾多斯和土默特完了,漠南的科爾沁、內(nèi)喀爾喀也各自為政。
自已雖然是名義上的共主。
可漠西瓦剌部仍然與自已為敵。
“如果大明不愿意,那你的態(tài)度就堅決些,告訴大明,如果不遵守盟約,那就別怪我們抄掠明邊了!”
“是!”
大臣翁阿爾心里很苦,如今的察哈爾部哪有什么能力抄掠明邊。
奧巴臺吉領導的科爾沁部與建奴的來往日益密切,偷偷摸摸的聯(lián)姻,還是主動去聯(lián)姻。
“翁阿爾,你有話要說?”
“大汗,臣下的意思是,臣去了大明,見到了皇帝,明年歲賜一事提還是不提,若是提,要多少?”
“怎么不提,要翻十倍!”
翁阿爾不敢說話了,因為他的想法是和大汗不一樣的。
他認為不能主動提這件事,更重要的事是盟約!
歸化城來人是余令啊,這家伙跟自已打交道的那些大明人不一樣。
這可真是個敢在草原打草谷的狠人。
炒花部被余令打殘,被迫去了漠北,投奔了外喀爾喀碩壘臺吉。
鄂爾多斯,土默特,再加上如今的永謝布等部聯(lián)軍……
這些部族都敗在了他的手上。
“翁阿爾,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問,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我們不強勢,就會看到更強勢的大明人!”
“大汗,臣想說盟約……”
“盟約啊,我知道,可盟約只能是在實力對等下生效,如今的大明在草原埋下了一根釘子,我們不得不強勢啊!”
翁阿爾嘆了口氣,他明白了,這或許就是大明人常說的狐假虎威吧!
林丹汗深吸了一口氣:“實力為尊,道義只是附屬罷了,我們需要機會!”
林丹汗不知道,在歸化城大戰(zhàn)才落下的時候大同衛(wèi)的斥候已經(jīng)把大勝的消息傳了回去,然后信使不斷的朝著京城狂奔。
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
上一次是拿下歸化城。
這次雖然令人不可置信,但能拿下來并守住才算是真正的厲害,如今余令偏偏就守住了歸化城。
……
朱由校的心情很好,他扶著張皇后在花園里散步。
這兩日的京城難得看見太陽。
先前的這個時候都是灰蒙蒙的,天空都是土黃色的。
如今的張皇后已經(jīng)顯懷了。
朱由校沒找太醫(yī)看。
從內(nèi)心而,他是真的不信任太醫(yī)。
可他是皇帝,因為他是皇帝,是上位者,他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不信任太醫(yī)的行來。
憲宗和孝宗的死雖說不能完全怪罪太醫(yī),但說他們是無辜的也不盡然。
層層選拔上來的太醫(yī)會誤判病情開錯藥方?
說實在的,朱由校也懷疑。
住在宮里的皇帝子嗣單薄,可宮外的那些藩王卻是子嗣興旺。
為了自已的子嗣,朱由校決定不聲張!
皇后也沒開任何保胎藥。
張皇后偶爾有些不舒服也都是王承恩和大嘴去操辦。
朱由校并未大張旗鼓,把皇后不舒服這件事搞得世人皆知。
在群臣的壓迫下,朱由校并未被壓垮,而是以一種變態(tài)的方式快速成長了起來。
待產(chǎn)的嬤嬤也找好了!
這個人是朱大嘴推薦的,還是熟人,是現(xiàn)在余家管家老葉的媳婦。
先前在熊家當過奶娘,她家老二就是她自已坐在澡盆子里接生的!
是她一個人完成了所有步驟。
這是婦人的私密事,按理來說不應該被外人知道。
朱大嘴既然能知道,那就是說明大嘴他是真的很上心。
“萬歲爺今日很開心?”
朱由校親昵的牽起了張皇后的手,忍著笑意道:
“就在前一個時辰,歸化城的消息傳來了,我的心也落下了!”
“贏了?”
“嗯,贏了,余右庶守住了歸化城,雖然目前沒有詳細的戰(zhàn)況回來,但我知道這絕對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臣妾不懂!”
朱由校笑了笑,忍不住分享道:
“虎墩兔憨部沒動,這就是酣暢淋漓的大勝,他若出動了人馬,那歸化城就是險勝!”
“以收“漁人之利”?”
“對,他想坐收漁翁之利,這次是絕好的機會,可他沒做,也就是說明余令這次是大勝,絕無僅有的大勝!”
張皇后從朱由校的掌心抽出手,屈身行禮道:
“妾身恭喜陛下,為陛下賀??!”
朱由校笑了,再次牽起張皇后的手,輕聲道:
“當下消息還沒傳來,最多三日就會有軍報傳來,如不出意外,朕的右庶入秋就會回來!”
“入秋才回么?”
“嗯,他給朕寫信了,他說入秋會回京,他還問我看誰不爽,讓我告訴他,他要去跟那人好好說道!”
張皇后聞莞爾:
“這不是小孩脾氣么?”
朱由校嘆了口氣,喃喃道:
“是啊,可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他是把我這個皇帝放在心里,他這次回來,我這里就會順很多!”
涉及到了政事,張皇后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忽然想到了什么,張皇后趕緊道:
“陛下,八女如今吵鬧的厲害,發(fā)脾氣,傻笑,披頭散發(fā),狀如瘋…瘋癲!”
“怎么會這樣,找太醫(yī)去看了沒?”
“臣妾找太醫(yī)去看了,太醫(yī)說多喜為顛,多怒為狂,怕是因其母之事受了刺激,心智上有了雜質(zhì)!”
“雜質(zhì)?”
朱由校輕輕嘆了口氣。
心智上有了雜質(zhì)是好聽的話,直白的來說就是心智糊涂了,還什么因其母之事,這幫臣子啊……
都這個時候了,想方設法的來讓自已這個皇帝難堪!
“皇后的意思呢?”
“鬼疰與邪祟,妾身的意思是找個清靜的道觀,讓八女住進去,觀察些時日,再派太醫(yī)去看望!”
“也罷,你去安排吧!”
望著皇后離去,朱由校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覺得這個事情格外的蹊蹺,八女前不久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瘋癲呢?
她難道是借此來逃避朝堂里議論不停的聯(lián)姻之事?
想了好一會兒,朱由校忽然笑了,忍不住道:
“既然你有想法,我就助你,不然就真的獨守青燈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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