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認(rèn)真的搖了搖頭:“不可以!”
    朱由檢聞輕輕嘆了口氣,自己的這大伴哪里都好,就是在吃的這方面不好,對自己要求太嚴(yán)了。
    找母親也不管用。
    在吃的這個點(diǎn)上,母親的嚴(yán)厲程度比大伴更厲害,在大伴這里頂多吃下去。
    在母親那里不但要吃下去,可能還會挨打。
    “大伴?”
    “嗯!”
    “今日去我大兄那里么,他昨日用刻刀刻了一只小鳥,可好看了,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
    小老虎依舊搖搖頭,望著朱由檢認(rèn)真道:
    “不可以,你的字寫的不好看,得練字了,等你把字練好了奴再帶你去好不好!”
    “那你先給我講個故事!”
    “行!”
    ……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對小和尚說……”
    “說什么?”
    “他說,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
    聽著這句話,眾人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本以為又是一個好聽的故事,結(jié)果是個這東西,簡直無語至極。
    余令緊了緊衣領(lǐng),望著灰撲撲的天,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講了一路的故事,腦子都被掏干了。
    余令的故事很好聽。
    眾人最喜歡聽余令講秀才遇到山野精怪的故事,并幻想著自己就是那個窮秀才,在精怪的幫助下成為了狀元。
    吳墨陽最喜歡聽。
    可這樣的故事余令不常講。
    他總是講嗜賭成性的富少福貴,每次講這個故事的時候茹讓就很難受。
    因?yàn)橛嗔羁偸强粗?
    “過了太原府咱們的行程就走一大半,十一月初咱們就能到京師,不過這也得看老天了,若大雪降臨……”
    見眾人開始認(rèn)真趕路,余令走到馬車前,低聲道:
    “小慈,哪里不舒服你要說,不要忍著知道么?”
    不是余令故意沒話找話說。
    這一路到如今雖然都是平平安安的,但實(shí)在太累人了。
    茹慈身體雖無大礙,但人卻已經(jīng)瘦了一大圈。
    “好!”
    “昉昉,辛苦你多照看一下!”
    昉昉聞從馬車?yán)锷斐瞿X袋,不安道:
    “少東家,你是主,我是仆,我辛苦是應(yīng)該的,我照顧少夫人也是應(yīng)該的!”
    余令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這性子一時半會改不過來了。
    在京城混得靠著嘴甜混日子,回到長安還是得嘴巴要甜。
    因?yàn)橐k事,要有求于人,久而久之就改不過來了。
    過了太原府,官道上的車駕就多了。
    時不時的就可以見到有人騎著馬揚(yáng)起一路的煙塵,也時不時可以見到官員的車駕。
    如果隊(duì)伍里沒有蘇懷瑾等人,遇到官員的隊(duì)伍就得避讓。
    若不避讓,人家官員的家仆可能會對你出手了。
    在這外面,保命是最要緊的。
    再加上最近幾年收成不好,賊人就多了,所以,防人之不可無,每個人都得小心翼翼……
    所以,在這官道上遇到人數(shù)超過百人的隊(duì)伍,那些小隊(duì)伍要么避讓,要么主動來搭腔。
    “東家?”
    “怎么了秀忠?”
    “有一車駕,一共四個人,帶了兩個孩子,也是去京城,托人來問,能不能跟咱們一起走,互相有個照應(yīng)!”
    “問了是什么人么?”
    吳秀忠笑道:“問了,他說是一個武官。
    如果愿意帶著,他可以幫忙巡戒,喂馬,推車,干一些雜活!”
    余令扭頭看向了蘇懷瑾,蘇懷瑾知道余令是心疼人家?guī)е粋€孩子,見狀揮揮手道:
    “讓他過來!”
    其實(shí)漢子此刻已經(jīng)后悔了。
    他以為這是一支普通的官宦隊(duì)伍,想跟有個照應(yīng)。
    因?yàn)樵偻白撸堑胤诫m然不亂,但前些年有個什么聞香教鬧得厲害。
    還是很瘆人的,他擔(dān)心的是這個。
    等那報信的漢子走后,他打量著這支隊(duì)伍,他才發(fā)現(xiàn)這支隊(duì)伍不一樣。
    雖看著零散,卻處處透著森嚴(yán),全是五人一組,就連休息的時候也是這樣。
    再看這些護(hù)衛(wèi),漢子又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這些人都很年輕,十七八九,但個個身上都透著煞氣。
    這一看就是殺過人,手上見過血的。
    看人的眼神也透著怪異。
    就直勾勾的看著你,帶著幾分傲慢,也帶著幾分挑釁,望著邪氣的很。
    好像已經(jīng)做好了跟你干架的準(zhǔn)備。
    這個年紀(jì)身上帶著煞氣,這些年來他也只在白桿軍身上看到過。
    白桿軍人家是打異族打出來的。
    把好多生活在平原富饒地帶的異族,硬生生的用白蠟桿長矛把人給殺到高山上去了。
    把人家打成了“高山族”!
    他們是不喜歡山下水草豐美的地方么,他們是不敢下來!
    如今,眼前這些……
    漢子覺得怪異,想牽著侄兒離開。
    正準(zhǔn)備離開,方才去報信的人又來了,伸手虛引,淡淡道:
    “我家東家想問你幾句話!”
    “兄弟如何稱呼?”
    “吳秀忠!”
    “長安口音,長安人?”
    “嗯,的確從長安來!”
    漢子聞趁熱打鐵道:
    “敢問你東家如何稱呼?”
    吳秀忠不說話,臨走時她娘跟他說了,在外面不要對人掏心掏肺。
    就算有人要死在路邊也不會去過問。
    吳秀忠斜著眼,笑了笑:“請!”
    漢子跟著吳秀忠進(jìn)到隊(duì)伍里。
    望著騎在馬上的那個人,望著他腰間的長刀漢子松了口氣。
    原來是錦衣衛(wèi)?。?
    “我叫蘇懷瑾,隸屬南鎮(zhèn)撫司,漢子,報個名號!”
    漢子深吸一口氣道:“大同軍戶小旗曹文詔拜見錦衣衛(wèi)大人!”
    蘇懷瑾笑了笑,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問道:
    “你手拿大刀,身著皮甲,不像是去京城?”
    “回大人,下官這次是把侄兒護(hù)送去京城,等過了年后之后小的要去遼東,聽說那里建虜鬧的厲害,想去搏一搏功勞!”
    “哦,如此,也順路,跟著隊(duì)伍走吧!”
    曹文詔松了口氣,感激的拱拱手。
    余令此刻卻認(rèn)真的打量著曹文詔,見他拉著孩子要走,忽然道:
    “曹大人,你侄兒叫什么?”
    “回大人,左邊的這個是大侄兒曹變蛟,右邊這個是小侄兒曹鼎蛟?!?
    曹變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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