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返回之前找到的臨時洞府,彈指一揮將血引令置于石案之上。
令牌上的血紋仍在微微蠕動,那道暗嵌的印記如同附骨之蛆,即便隔著衣袖也能感知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牽引。
他盤膝坐于蒲團,周身血光流轉(zhuǎn),將自身氣息徹底收斂,同時分出一縷神念沉入識海。
“三日時間,應(yīng)該夠煉化這三枚雛丹了?!?
王衍眸色沉靜,掌心攤開,三枚雛丹懸于掌心,表面流轉(zhuǎn)著暗金色的光暈,絲絲縷縷的血道之力如同游蛇般溢出,觸碰到王衍周身的血光便瞬間被牽引、纏繞。
他深吸一口氣,舌尖輕點上腭,功法運轉(zhuǎn)間,丹田內(nèi)的血河之力奔騰而出,化作三道血色旋渦,將雛丹牢牢包裹。
此前煉化的藥力早已在經(jīng)脈中沉淀,此刻新的雛丹之力涌入,兩股力量瞬間交融,如同干涸的河床迎來活水,順著經(jīng)脈瘋狂流轉(zhuǎn)。
王衍眉頭微蹙,神念高度集中,引導(dǎo)著這股磅礴的力量沖擊著法則感悟的瓶頸。
與此同時,古戰(zhàn)場另一處,血霧稍淡的空曠地帶,楚春秋負(fù)手而立,周身縈繞的煞氣悄然收斂。
三名黑衣修士悄然現(xiàn)身,躬身行禮時衣袂摩擦的輕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楚春秋目光掃過三人躬身的背影,聲音低沉如古鐘,不帶半分波瀾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王衍洞府周遭十里,劃為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半步?!?
他指尖微動,一縷血色煞氣悄然凝聚,周身氣壓驟然下沉:“若有違抗者,無需通報,直接格殺?!?
三名黑衣修士心頭一凜,即便滿心不解為何要對一個敵人如此嚴(yán)防死守,也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沉聲應(yīng)道:“屬下遵命!”
話音落,三人躬身退去,轉(zhuǎn)身融入血霧之中,火速傳令給其他同門。
楚春秋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眸底閃過一絲幽深,指尖摩挲著掌心隱現(xiàn)的血紋,低聲呢喃:“王衍,你越是沉得住氣,便越不能讓你有半分意外變數(shù)……”
與此同時,臨時洞府內(nèi),王衍周身血光驟然暴漲,三道血色旋渦已然融為一體,雛丹徹底消融化作精純之力,如同奔騰的血河沖擊著法則壁壘。
他牙關(guān)緊咬,額角青筋暴起,神念如絲般滲透進壁壘縫隙,感受著那層窗戶紙般的阻礙,只差最后一擊便可破境。
石案上的血引令似被洞府內(nèi)的磅礴氣息驚動,血紋劇烈蠕動了幾下,卻又在王衍刻意壓制的氣息下漸漸平復(fù),如同蟄伏的毒蛇等待時機。
洞府內(nèi),血光驟然收斂,王衍周身的血色旋渦緩緩消散,三枚雛丹已徹底化為虛無,精純的血道之力盡數(shù)融入他的經(jīng)脈與丹田。
他緩緩睜開眼,眸中血光一閃而逝,指尖輕輕一彈,一道凝練的血線便破空而出,在石壁上留下一道細如發(fā)絲卻深不見底的痕跡。
“呼……”
王衍長舒一口氣,抬手抹去額角的汗珠,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一絲難掩的凝重。
此前對血之法則的感悟已然精深,如今經(jīng)雛丹之力催化,更是觸及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仿佛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隔膜,便能窺見血之法則八階的真正門徑。
可就是這層隔膜,任憑他如何催動力量沖擊,都如同撞上了無堅不摧的壁壘,紋絲不動。